第9章 低人一等的島民(第1/3 頁)
冬日夜長,辰時天才擦亮,李魚兒是被外間傳來的窸窣聲吵醒的。
冷硬的船板,一股黴味的蘆花被子,這一晚,她睡得安穩卻並不舒服。
大半夜的,前前後後凍醒了好幾次,手腳就沒暖和過。
掙扎著從扎人的被窩裡爬起來,得,不用穿衣服了,壓根就沒脫,脫了估計早凍死了。
她迷迷糊糊的朝外走,連蒙帶摸的,還碰了好幾次腿。
黑燈瞎火的,她真不習慣,她發誓,等鯨魚賣了錢,一定要買個油燈或者蠟燭。
“快吃!”也沒洗漱,李魚兒手裡就被塞了碗筷,摸著黑往嘴裡塞魚捲餅。
她一猜就知道是昨個兒剩下的,一共剩了兩個,其中一個就塞李魚兒手裡了。
李魚兒剛想去灶棚找水洗臉,就看到大伯母搓著雪球朝臉上抹。
她想起來了,他們都用雪水洗臉,方便、提神。
她本應該入鄉隨俗,但實在是伸不出手啊,太冷了!
最後,還是大伯母從早上端來溫水,她才勉強洗了把臉。
一番手忙腳亂的收拾後,幾人摸黑上路了。
張氏被留下來看家,李老漢挑擔,蔡老太太拐筐,李魚兒跟在後邊。
出門前,李魚兒手裡被塞了一根手臂粗,一米多長的棍子。
她順勢接過來,卻有些懵,拿根棍子幹什麼?難道路上有野狗?
俗話說:“遠道無輕擔。”這得多沉?
“橫過個!”蔡老太太提醒道。
“啊?”李魚兒還在懵圈狀態中。
蔡老太太又說:“咱們是走冰道過海,肩膀上扛著棍子,要是踩踏了,也不至於掉下去被沖走。”
李魚兒懂了,保命的傢伙,趕緊聽話的將木棍橫過來,學著蔡老太太的模樣扛在肩上走。
不得不說,哪朝哪代,人民的智慧都是不容忽視的。
今年天格外冷,封海的面積比較大,從兔島到漁歌碼頭的海面都結冰了。
大海是神秘的女神,它給予你豐富物資的同時,也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不管結冰的海面如何平靜,水下該漲潮漲潮,該退潮退潮,海水該怎麼運動怎麼運動。
像兔島和福州灣之間的深水區,冰面下的大海依然是波濤洶湧,水速極快。
要是冰面塌了,踩空掉下去,海浪瞬間能把人衝出去老遠,離開了最初的冰窟窿,基本是沒有上來的可能性。
人不等凍死淹死,就憋死了。
李魚兒前世就是海邊長大的孩子,從小被大人教育,要敬畏大海。
耳濡目染了一些發生在沿海地區的悲劇,她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這種警覺的態度,讓她在野外求生中躲過了多次危機。
李魚兒老實的扛著木棍,亦步亦趨的跟在老太太身後。
走冰道,要懂得跟著前頭人的腳印走。
冰封的海面並不像湖面和河面,它是凹凸不平和充滿障礙的。
有的地方形成海浪一樣的波浪型,有的地方高聳著雪堆,有的地方凹陷下去,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水坑。
李老漢是經驗老道的漁民,以前也跟著老人走過幾次冰道,他牢記祖上傳下來的道理,小心翼翼的選擇下腳的地方。
在冰上行走很慢,走了整整半個時辰,在太陽跳出海面的時,才遠遠的看到碼頭的影子。
漁歌碼頭是鑫浦鎮唯一的碼頭。
鑫浦鎮隸屬於惠海縣,惠海縣是寧海州最靠西的縣城,地處偏僻,來往的商隊和船隻較少。
它既沒有佔據交通要道,也沒有大商行,人口也不多,因此惠海縣經濟並不發達,是寧海州最窮的縣。
但麻雀雖小五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