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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霧海看不到出口，黃白心裡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又興奮又激動又難過又心酸，甚至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甚明瞭的情緒一直在纏繞著他，鼻子酸酸的，喘不過氣來，兩腿發軟，心像是被釘子釘到了脊椎骨上身體被挖了個洞，冰冰涼涼地冷風灌進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抖個不停。

連天接地的白霧中出現了兩個朦朧的身影，一個高大一個纖細，黃白哆嗦著走過去，一定是黃其中和劉榮，他明知道這不過都是幻覺，但就是有這一刻的幻覺也是好的。

“爹……劉榮……”暗暗下過決心讓傷痛過去，就算傷口在回憶裡永遠鮮豔也要堅強的活下去，但是黃白在碰到劉榮指尖的一剎那一切的偽裝轟然倒地。劉榮的臉色蒼白神情哀傷，長髮鬆鬆垮垮的在腦後挽起，花貌如昨雪膚勝昔。觸在她的指尖，寒氣絲絲匯入黃白體內，他咬緊牙關雙足站穩，強忍著沒有顫抖，只是眼淚卻簇簇落下。

“小白。”劉榮這一聲呼喚當真是雋柔纏綿，飽含刻骨相思之意。黃白身子一震，上前一步看著她的眼睛，摸著她青瓷一般的臉頰，如鯁在喉，艱難地說：“劉榮，我想抱抱你。”劉榮後退了一步，秀眉微蹙，說：“小白，你我殊途，不要讓我沾染到了你。”話剛說完，黃白便將讓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劉榮攬入懷中，他腦子發懵，呼吸一聲賽過一聲沉重，他只想把劉榮揉碎了塞進自己的身體裡，儘管現在的劉榮不似以前那般又軟又香，在黃白看來時間在這刻就此停住永不再流就好，鶯鶯燕燕，哪裡還去計較是真是幻。

“小白……”劉榮推開他，“能見你這一面，此生無憾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一直會在你的左右不會棄你而去，我要你幸福要你快樂，不然我將永世不得安生，我要你安享晚年之後可以愉悅地回憶一生，這樣的你才配下輩子和我雙宿雙飛。”

“劉榮，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去找你，何況還有爹在。”黃白哽咽一下，看著含笑的黃其中，他的那雙溫柔的眼睛就算是隔著霧氣還是顯得那麼明亮，他臉頰邊深深的酒窩襯出孩子氣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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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當愛不成往事（4）

“傻孩子，你還是我黃其中的兒子嗎？挺直你的背，你曾經一個人度過了十年沒有父愛的歲月，是我的錯，但是小白你知道麼？活著對我來說是一種痛苦呢！自從十年前從你和你媽身邊離開我就無時無刻不在痛苦中掙扎，劉緋麗對我很好，在某種意義上我已經背叛了你的媽媽，我不能容忍這麼齷齪的自己，每時每刻都活在自我懲罰裡。小白，我無比衝動地打了那個電話給你卻帶你們走進了人生的死衚衕，你失去了劉榮，失去了你下半輩子的快樂生活，好好面對現實享受未來吧！爹，現在覺得很輕鬆，這次道別以後，你不要再傷心，因為這對我來說是解脫，而我這輩子對不起的是你和你媽，如果有來生再結草銜環報答你們吧！”

“爹，別說了。”黃白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蹲在當地嗚嗚地哭起來，“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小白，你好好活下去，才能讓我開心。”劉榮呆呆地看著他的臉龐說，黃白清矍俊秀不減平日，劍眉入鬢目若朗星，只是連日的奔忙和方才的失血使他顯得臉色蒼白格外憔悴。想必是劉榮眼中不捨的眼神觸動了黃白，他喪失理智般地吼道：“沒有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小白，如果你自殺就是為了我的話，那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而且下輩子也不會再碰到你，你就算是修遍所有功德我都不會出現。”劉榮泫然欲泣地說。

“劉榮，你太殘忍了。”黃白仰著頭，看著劉榮近在咫尺卻不甚清晰的臉。

“小白，我是愛你的，你要明白這樣的愛不會因為生死而阻隔掉，也不會因為時間而磨滅掉，會活在你的記憶裡，會成為口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