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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開,只會讓娘更加的氣急攻心,可是,真的很疼,疼到膝蓋軟了,再也支撐不了身體了,疼到胸腔悶了,再也容不了她費力的呼吸。
梁氏就這樣看著女兒跪倒在她的病榻前,有一剎那的呆楞,突然似明白了什麼,放下了竹枝,抖擻的手翻起了以蔚的衣裳。扯開了衣領,傷,褪至肩下,傷,全褪至腰,梁氏倒吸了一口氣……
有一滴淚水滴落在她的背上,兩滴,又一滴,有一雙手在摸她的背,很輕,可是她的背真的很疼,火燒似的,即便是這麼輕的碰觸,也噼噼啪啪的疼了一大片。她疵了一下牙,在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落在自己背上的會是淚水。
背上一直有一雙手在撫,淚水落下之處,背也灼的痛痛的,可是,這種感覺卻讓她的心很滿很緊,滿到有水自緊閉的雙眼中溢位,緊到牙咬得牙床澀澀痠疼,黑暗中有抽泣聲,是母親,每晚母親都會發出這樣的抽泣,她可以理解,那種瀕於絕生時心不著願的哀痛,一個母親盼兒的念想,是可以望穿陰司幾百重、可以透析雲霧上千層,只是那種念想卻總不給於她一絲毫。
她真的很疼!梁氏撫著女兒的背部,心痛如絞,自她倒下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女兒的虧欠有多少,她不知道女兒也會疼,她不知道女兒也會累,她不知道女兒也會傷心,看她又疵起了牙,眼睛不斷的在流淚,有時輕哼兩聲,梁氏淚落不止。第一次近距離的這樣看女兒,她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心,這顆心怎麼就這麼小,小到沒有容下女兒的一絲痕跡……
像又憶起了什麼,梁氏爬下了床,將女兒慢慢的搡到了床上,撐著桌緣,來到了挑箱旁,使勁的開啟了箱子,箱角,有一封泛黃的書信及一把精緻的金鎖片,久不見光,鎖片的色澤有些暗啞,這兩樣東西卻如記憶之匙,開啟了梁氏封塵已久的回憶。
流滿淚的臉諷刺的笑了起來,要不是今天對女兒的醒悟,這些秘密也將隨自己落入黃泉了。
再睜開了眼,滿室的昏暗,混沌不明的感覺讓整個腦袋暈眩不已。以蔚動了動,發現背部有上藥,帶絲驚訝,環視了一下室內,桌上放了些紙張及一個金鎖片,地上倒了一張凳子,凳子上方,晃著一個身影。
身影!驚鄂……,那晃盪的身影,是母親。
母親,懸樑了!
一把火,燒燼了,是結束亦或開始。
遠處的天空泛著青白的光,在餘燼之後,以蔚將已成灰燼的母親收進了包袱,特意繞到梁府,靜駐了一柱香的時間,當是最後的告別,手緊了緊包袱,她實在沒有勇氣也沒有理由再踏進梁府了,這座建築一直都是這麼的雄偉,也一直讓她有很強大的壓迫感,以前,她是候爺的女兒,候爺是什麼概念她一直不大清楚,那將軍又是什麼概念?
一陣風捲起了身後的老梧樹掉落的樹葉,葉片落上了她的肩,像一種輕輕的撫,像她昏睡中的撫觸,她不知道誰會那樣的撫觸她,回頭望了一眼包袱,眼底蘊上了一層憂傷,自己現在是無家可歸了,可是母親還是要歸往原處,再看一眼梁府,梁以蔚背轉過身,這一切都結束了,至死,母親的心願也未得償,只能在她成灰化燼時帶她來再看一眼這座對她們閉塞了七年的雄偉建築,僅此而已。
老梧樹後,梁英達看以蔚漸漸走遠,以蔚在梁府前站了多久,他就在老梧樹後站了多久,他看的,並不是以蔚,他知道,梁氏就在以蔚的包袱裡,自以蔚上次稱梁氏將死後,他就有派人關注她們的情況,知道梁氏懸樑,知道以蔚一人料理後事,知道以蔚賣掉了屋地,也知道她今天會來這裡。
“爹啊,我們可以回去了麼?”馬庭傲仰著臉問。
“傲兒,跪下磕幾個頭吧!”
“……,爹啊,向誰磕?”
梁英達看了兒子一眼,道:“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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