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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周老覺得本王在強人所難,不妨將周家萬貫家財拿出補貼一些也就是了,周老慣會慷他人之慨,想來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時,也會以身作則為百官表率,對罷?」
楚然:「」
她怎不知秦鶴霄還有這般牙(陰)尖(陽)嘴(怪)利(氣)的一面?
楚然大病後失了記憶,不知當年詳細經過,但其他人卻還記得好好的,世家大族互為兒女親家,秦周兩家也不例外,秦家有一女嫁入周家,秦家初蒙難時,秦家女哀求周老爺子為秦家說上一兩句好話,不求天子赦免秦家,只求天子徹查秦家謀逆一事。
秦家女嫁入周家數年有餘,膝下有兩女一子,其哀求結果是秦家剛被行刑,秦家女便抑鬱而終,緊接著,她所生的子女也悲痛難以自制,不治而亡。
秦鶴霄對映當年之事,熟知這段事情的人無一敢替周家說話,只有一位年輕的周家門生不知其中根底,只以為秦鶴霄咄咄逼人,便站出來指責秦鶴霄:「雍王殿下,你莫要欺人太甚!」
「這位郎官仗義執言委實叫人敬佩,只是不知三年前秦家蒙難時,可有一人為秦家打抱不平?」
秦鶴霄清凌目光掃過百官眾卿。
無人敢與他對視,殿內眾人皆做鵪鶉狀。
他懶懶一笑,收回視線,「三年前沒有,三年後便也做啞巴罷。」
楚然心頭一顫。
門生面紅耳赤,再也不敢多言。
秦鶴霄道:「周老,不知秦家上下幾百口人命,可還值這兩千萬兩白銀?」
聽秦鶴霄提起秦家,周老爺子眼皮猛然一跳,半晌後,他長嘆一聲,「自是值得。只是國庫空虛——」
「國庫空虛便由你周家來補。」
秦鶴霄淺笑打斷周老爺子的話,「一月之內,我要見到這兩萬兩白銀。」
周老爺子後背為冷汗所濕。
眼前的這個人哪裡是錦繡裡養出的世家公子,分明是地獄深處爬出來的厲鬼批了張艷皮,一個威脅的字不曾說,卻叫人不寒而慄。
「老夫自當盡力。」
周老爺子臉上頹然盡顯。
軍費籌到了,下一步便是軍糧。
楚然的目光隨著秦鶴霄的視線一同落到史榮的父親史常身上。
史家人丁不旺,幾代單傳,只有史榮一根獨苗苗,而這根獨苗苗前幾日剛被秦鶴霄帶走,生死不知。
自家軟肋被秦鶴霄捏在手裡,史常比周老爺子好說話多了,不等秦鶴霄開口,便連忙起身道:「將軍天縱英才,蕩平敵寇,威震四海,大齊能有將軍之絕世悍將,乃大齊之福也!」
「敢問將軍,需要史家為將軍籌集多少糧草?將軍只管開口,史家縱然砸鍋賣鐵,也為將軍湊足所需軍糧。」
「你倒識趣。」
秦鶴霄聲音懶懶,「軍中糧草乃機密之事,此事你我二人私下再議。」
楚然嘆為觀止。
史榮被秦鶴霄抓走後,史家接連拜訪秦鶴霄的事情不是秘密,眾人只以為秦鶴霄被史榮設計,必然恨史榮入骨,周史兩家他要打一家,拉一家,周家與秦家曾有姻親關係,他多半會選擇拉攏周家打壓史家。
可事實恰恰相反,他不計前嫌接納了史家,對於周家卻是獅子大張口,這種行為其實是在向三公九卿釋放一個訊號——他確有容人之量,前提是你誠心投效。
她與史家就是很好的例子。
楚然懸著多日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裡——她與史家是秦鶴霄的活招牌,只要她不作死,秦鶴霄還是能容得下她這個死對頭的。
想到此處,楚然心情大好,連帶著時不時往她身上瞟的周容與的目光都不在意了,笑眯眯向史常道:「還不快謝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