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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逐然的父母,奶奶,都不是本市人,他們不常見,父母住在另一個城市的小鎮上,小鎮的電視訊號收不到他所在的電視臺,父母特意裝的網路電視,就是為每天在晚上的七點三十五分,守著電視看他幾分鐘。
孟逐然大學時想學的專業是服裝設計,最後唸的播音主持專業,大家都說他的音色適合播音員,父母意思是能進電臺,有個鐵飯碗,比設計類掉頭髮的工作強的多,家裡有做設計的親朋勸他,即便不能進電臺,畢業了,做自媒體,學配音,也比做設計強。
那時不懂,只能割捨夢想和愛好轉投播音,面試時被面試官誇颱風穩,天生播音腔,再加上普通話準,幸運被錄取,這一干就是四年。
前三年他是本著熱愛全身心撲在工作上,去年年底,見證了身邊一個又一個優秀同事辭職轉行,小地方,小電臺,超過三十五歲其本轉後臺,後臺工作繁瑣,工資下降,且看不到未來,辭職是常態。
他開始迷茫。
老前輩向他訴苦說是他們臺裡內鬥厲害,人人都想往裡擠,又不像hn,y視,zj這些大的電臺,主持人從默默無聞到聞名遐邇的屈指可數,更多的是慢慢淡出觀眾視線。
前輩還列舉幾位年輕時名氣不小的主持人,他們現在不是在做直播帶貨,就是在賣情懷做著短影片。
六個月前,孟逐然瞞著商柏青加入好友景輝的設計工作室,他想著先不告訴商柏青,待取得成績再給他一個驚喜。
他在工作室邊學習,邊設計婚紗,那天的那套婚紗設計稿,是他入職後的第一部 被客戶認可的作品,放在以前,他會第一時間跟商柏青分享,現在他們分手了,孟逐然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喜好,可以不需要向商柏青討取肯定。
六點,孟逐然隨意套了件黑色印花t恤衫去臺裡,從門口一路走到辦公室,接受數道讚許的眼光,交好的同事見到他,滿眼艷羨,走過來拍他後背:「可以呀孟老師,剛一瞅,我還以為新來的實習生呢,不錯,就按這個行頭來,一下從職場苦逼打工仔回到高中時期。」
孟逐然陪他笑完,「臺長在嗎?」
「在,」同事壓低聲音:「隔壁臺的事你知道吧,前臺長來我們這裡挖走三大元老,臺長正煩著呢。」
「他煩他的。」
「快去吧,老頭等久了又要陰陽人。」
孟逐然先回辦公室放手機和耳機,臺長有個私下制定的規定:進臺長辦公室不允許帶任何電子裝置,以免臺裡機密洩露。
明眼人都懂,是怕臺里人談話時錄音,前臺長就是這麼被現臺長逼走的,錄下談話內容,移花接木,將人逼得自動離職。
當然,這些都是孟逐然聽前輩們談論的,他來的時候已經是孫繼超任臺長了,具體如何,不得而知,臺裡現在站隊明顯,一隊是想辭職去前臺長那邊的,另一隊是因為各種原因離不開本市只能站臺長這邊的。
孟逐然哪邊都不站,他厭煩這種無聊透頂的行為,不能獨善其中,那就遠離。
他的辦公室多了很多不屬於他的物品,看來頂替他職位的女主播,連他的辦公室也要一併繼承過去。
孟逐然無所謂的把手機扔抽屜,然後去臺長辦公室。
果不其然,談話內容以臺長訴苦為開始,賣慘為中心,感情牌結尾:「小孟啊,這幾年我自認沒有虧待過你,現在是臺裡的特殊時期,你也看到了,民生欄目的幾個外景主持全走了,那邊連我們的攝像大哥也挖走了,你得幫我。」
孟逐然坐在臺長對面,前面的茶一口沒動:「臺長,民生節目收視率常年墊底,同比逐降,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機會重整節目,先暫停播放,至於外景主持人,新來的小岑應變能力比我強,她更適合這個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