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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元邇懷著忐忑而憧憬的心,他甚至能聽到心室中血液汩汩流淌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憶,但總覺得以前應該是認識你的呢。」
微生塵握著邱元邇的手,無神的眼睛空洞無物,看上去像是漂亮的洋娃娃,在燈光下折射出流麗的光彩。
邱元邇甚至能在他的眼瞳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平平無奇的,和這四周一切普通的事物同樣,在被神明納入眼中時變得特別起來。
他掰著手指,繼續說,「或許之前我們相處的就已經很愉快了,一切不過是順理成章。」
含著溫柔的笑容,他抓著邱元邇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我很開心,想必那個有著之前記憶的我也是喜歡你的。」
手下的跳動是活潑的,有健康節律的。
不,並不是的。
邱元邇想說其實他們在兩天前甚至沒見過面。
但微生塵還在說。
他仰面躺在邱元邇懷裡,嘴裡的話音調像是在呢喃,但字字清楚。
「既然一定會在一起,為什麼要花那麼多無謂的精力,平白浪費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呢?」
不是的,在微生塵身上沒什麼會是浪費。
但在一起的時間確實值得珍惜,兩情長久,暮暮朝朝,寸光寸陰。
邱元邇終於還是放棄瞭解釋,回身擁住微生塵。
手臂僵硬,虛虛地抬在半空中,既想狠狠用力揉進骨血之中,但還擔心對他有一點點傷害。
皎潔月色悠悠傾瀉在床上,灑下流淌著的光華,給在夜色中慢慢靠近的兩個人攏上層迷濛的輕紗。
這樣溫馨、幽涼的秋夜,外邊有些枯的葉隨著風嘩啦作響。
直至東方漸白。
信徒望月祈禱。
幸得神明垂憐。
……
醫館的郎中給微生塵把了脈,眉關緊鎖,百思不得其解,「身體狀況良好,按理說沒什麼問題啊。」
「讓你看病,沒病還看什麼病?」邱元邇心情急迫,看著郎中無能為力的樣子,甚至有些遷怒與怪罪,說話中都帶著刺。
那個之前沒能將老元帥治癒的大夫,此時對於府裡的「少夫人」的病也沒有任何辦法。
所謂名滿全城,卻救不了需要救的人。
確定關係之後不久,微生塵就陷入長久的昏迷之中,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偶爾睜開眼睛寬慰地向邱元邇笑笑,喝一點不足以補充營養的湯羹,又長久的沉眠下去。
此時他更像個沒有生命的漂亮人偶,雙目無神,動也難得動一下。
這次已經是三天沒有醒過來了。
或許之前微生塵早有預感,臨昏迷時還在開玩笑安慰邱元邇。
「你看我說得沒錯吧?幸虧早點在一起了,不然還不知道要錯過多長時間呢。」
那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邱元邇在心裡搖頭。
如果在一起的代價是分開,那麼他寧願將心思永埋,默默的守候在旁邊。
鮮活的靈魂似乎開始從那具精緻漂亮的軀殼剝離,細微脆弱的心跳變得越來越慢,好像開始承受不住過大的負荷,即將走向崩潰和衰亡。
邱元邇在一個普通而安靜的清晨,最後一遍給微生塵清洗了身體,去正廳找到邱元初。
傳聞中前朝後期宦官掌權,有人送了那權勢滔天的大太監一株十方雪蓮,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在帝制覆滅之後,十方雪蓮被當時的洛系軍閥收歸己有,束之於高閣。
邱元邇一向是不相信這種民間的傳言,但為了微生塵,只要有一點希望,他還是想做下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