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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林塗說,那是家裡長輩交予她的,兩家娃娃親的信物。如今她家中糟了難,只能獨自一人來永安投奔自個兒這個未曾謀面過的未婚夫。
顧言風帶著玉佩去找了自個兒的母親——那時他還不知自己並不是陳夫人的孩子,只當陳夫人是自己的生母。
見到玉佩的陳夫人竟是在一屋子下人面前失了分寸。也顧不上一頭霧水的顧言風,徑直去了林塗在的廂房。直至今日,顧言風都不知道當時陳夫人和林塗到底說了些什麼。
他只知道那日陳夫人從廂房裡出來後,將半塊玉佩塞還給了他,語重心長地叮囑道,「林姑娘與你指腹為婚,如今你又傷了別人,於情於理都要好生照顧著她,明白嗎?」
顧言風原本打算著等林塗身子好了,自己和母親好好說說,認林塗做乾女兒,自己定會像親大哥一般照顧她。
只不過,很快,親大哥顧言風發覺自個兒愈發關注起林塗來了。每日只是聽小廝稟報林姑娘今兒又去了哪兒,顧言風都能聽上大半晌。更遑論親自帶著林塗在永安遊逛了,帶著林塗出門,顧言風的視線幾乎不能從林塗身上移開,哪怕林塗只是對與自己同行的好友笑笑,顧言風都覺得自己心裡酸澀不已。
在於林塗的相處中,顧言風發現,林塗在別人面前總是一副清冷模樣,唯獨在自己面前,是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天真爛漫,像是春日盛開的花束,叫人的視線無法從她身上移開。林塗來到永安的那年元宵,顧言風帶著她逛花燈會,那日,街上人影幢幢,各色花燈發出悠悠的光,將這夜幕照得透亮。
那應該是林塗第一次逛花燈會,看什麼多覺得新奇,一會兒湊過去看看張家扎的花燈,一會兒又從李家鋪子拿出來一包零嘴。一個錯眼,剛剛還在自己身側的小姑娘就不見了。顧言風當即沁出一身冷汗,也顧不上別的,在人群中高聲喊著林塗的名字。只是久久沒有回應,他一顆心不住下墜,林塗一個小姑娘,若是走丟了,定會吃上不少苦頭。
這般想著,顧言風更加焦急,忙讓身邊的小廝分散開去找林塗。
「顧言風——」聽到清亮的女聲時,顧言風覺得自己即將離體的魂魄終於落回了原地。他回身張望聲音響起的方向,本想板起臉,好好教訓一下亂跑的林塗,整個人卻在視線接觸到林塗時愣住了。
視野裡的人不知又從哪裡尋摸來了個木質的狐狸面具,那面具被她斜斜得半戴在臉上,只露出一隻亮亮的眼睛。
四周人潮擁擠,可顧言風眼底只能瞧見那如同山野精怪墜入凡間般靈動的姑娘,四下嘈雜,人聲鼎沸,可顧言風依舊將自個兒的心跳聲聽得分明,咚,咚猶如驚雷,在他耳邊落下。
「顧言風。」林塗好不容易擠到了顧言風身邊,手裡還舉著剛剛買到的糖葫蘆,「你嘗嘗,可好吃了。」
「林塗。」顧言風望著含笑看向自己的姑娘,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人拉近了自己。林塗身上淡淡的花香幾乎蓋住了周圍所有的味道,一時間,顧言風不管是看到的,聽到的,還是聞到的,都只有林塗一人。
見顧言風許久不說話,只是喊了聲自己的名字後,就呆傻了似的,直直看著自己。林塗有些奇怪,踮起腳,湊到了顧言風臉上,想要仔細瞧瞧,顧言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可下一秒,自己卻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們倆早就被人群裹挾著走進了一個僻靜的院子,一時間外面的喧鬧和他們似乎割裂開來了一般。顧言風和林塗靠得極近,他聽見自己湊近林塗的耳邊,小聲道,「阿塗,你願嫁與我麼?做顧夫人好不好?」
身後夜幕上,焰火升空,樂聲四起,燭影縱橫。
那時顧言風,剛剛加冠之年。
第二年,顧言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