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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起,許又青不再稱呼她姐姐,阿秀阿秀地喊,糾也糾不過來。
何秀是執拗的,她仰頭看許又青,唇色極淡:“又青,你不知道,虎子哥。。。”
“你又來了!”許又青突然暴起,咬牙切齒:“你知道他,那你知道我嗎!你在意過我嗎!”
何秀連連退了幾步,額上冒汗,細細出著氣:“又青,我當你是弟弟。”
許又青的心思她如何不懂,如何不心驚。
“弟弟?”許又青笑了一聲,逼近何秀,“那他把你當妹子怎麼辦?永遠不能在一起怎麼辦?”
何秀手攥在衣角,眼裡漸漸泛起淚,許又青怔住,輕輕給她擦淚,像兒時一樣喊她:“秀姐姐,我錯了。”
何秀不語,許又青突然側首,喝道:“誰?”
嘿嘿一聲笑,一人從拐彎處走了出來,許又青臉色一沉,把何秀護在身後,喊道:“冬子哥。”
☆、12
程冬子臉上掛著放浪的笑:“我的三兒終於長大了啊!”他雙眼向許又青身後瞟:“可是怎麼搶了你虎子哥的媳婦兒?”
近幾年,程家這個潑皮愈加聲名狼藉,虎子等人與他的來往少了,交情也淡了,許又青想起舊時些事,心下更加厭惡,卻也不流露臉上:“冬子哥不也知道,虎子哥當秀姐姐親妹子嗎?”
程冬子哎呀一聲:“那也不能許給你呀,差三歲當養個奶娃子似的,秀姐兒說是不?”
許又青捏捏何秀的手,示意她不用在意,挑眉問道:“冬子哥來看虎子哥?”
程冬子嗯嗯兩聲,這才踏入龔家院子,悠悠一回頭。
何秀依偎在少年身後的姿態,烙在他心裡。
程冬子見了虎子,見虎子神思空空,也無話多,火急火燎地回了家,狠狠在自家媳婦折騰身上一番。程冬子媳婦姓周,單名一個婉,雲雨後她軟軟趴在丈夫身上,媚態橫生,可惜入睡的程冬子並沒看到,嘴裡還喃喃說著夢話,周婉湊近去聽。
“秀。。。”
含含糊糊的,她又湊近一些。
“秀姐兒。。。”
周婉猛地咬住唇瓣,這個名字,她在這個男人枕畔已經聽了兩年。
次日夫妻用飯,周婉似無意般跟丈夫提起:“咱這裡,可有個秀姑娘?”
程何兩家離得遠,周婉又是外村嫁入,自然不知何秀。程冬子腦中瞬間閃過昨夜何秀的聲貌,一口飯哽在喉間,磕磕絆絆道:“咋了啊?”
周婉一口牙都快咬碎了,面上還是笑:“我家不還有個弟弟嘛,那日歸去,聽我娘口中的兒媳人選,隱約有這號人。”
程冬子一聽,豎了眉甩了碗筷:“秀姐兒是和盛那小癟三肖想得來的嗎!”
“好你個程冬子!”周婉來了火氣,也是將碗筷一丟:“就許你惦記著人家?夢裡還一口一個秀姐兒喊著,給老孃說說這狐狸精是誰?”
程冬子臉都白了,半天沒講話,周婉得寸進尺,往屋外走:“我自己去問還不行,忍了那麼久,今天我非得把那賤人揪出來!”
程冬子拉住她:“周婉,你聽我講。”
女人這才停下,程冬子把知道的所有何秀的事情都細細道出來,周婉悍歸悍,一聽兩人是乾淨清白的,也無處發作,甚至取笑起丈夫的單相思,聲音都變柔了:“當家的,你以後別惦記人家了,咱倆好好過,今年給你添個孩兒。”
程冬子暗暗苦笑,腦裡還滿是何秀星子一樣的眼眸。
☆、13
何父何母出村辦事了,何家只有何秀一人。何秀有父親一樣的好手藝,竹篾一上手,所有花樣她都能編,何秀此時正在樹下編制,貓兒在她周圍繞著,敲門聲甫一響起,那貓兒就竄逃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