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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陪伴主子吃喝玩樂,不須賢惠能幹。
金釧忖度一刻,還是做好本分吧。退回房內,燻了香,泡上茶,擺好了茶果。理理雲鬢,凝神安坐,等待主子駕臨。
夜幕降臨,灑掃的小丫頭枝兒來了,把白日隱約所得隻言片語告知了金釧,最後目光閃爍,遲遲疑疑言道:“姨娘,咱們大奶奶竟然在後院澆涼水,一瓢一瓢的,秦嬤嬤都跪下了,大奶奶也不”
金釧依然揚手打斷了枝兒,隨即靠著引枕:“你今晚一直再給我捶腿捏腳,你手法很好,繼續吧,明兒我給三姑娘說一聲,把你調到我院子裡伺候,你可願意?”
枝兒喜極而泣,忙著道謝,伺候主子比在院子裡伺候花草出息多了,翌日姨娘有孕,自己也光彩。
一時賈政來歇,金釧盡心伺候,並不多嘴。金釧可是明白人,妾上無妻自己才能順當,只有大奶奶重新贏得老太太憐惜才會妾上無妻。這一點上金釧跟李紈的利益一致,所以,伶俐的金釧不會戳穿李紈。
這日夜晚,李紈忽然病了,大燒大熱,滿口胡話,夢中一聲哭喊賈珠名字,狀若瘋癲。
金釧迅速作出反響,親自帶人往這邊上房來送信,李紈重病訊息直達天聽。
張氏忙著命人夜半出府,拿了榮府的帖子延請王老太醫,診斷一番,卻說是風寒入侵,只要吃藥發出汗來,便無礙了。只是李紈拒絕吃藥。一時喚著賈珠,一時痛哭流涕呼喚賈母。眾人不解其中之意,鳳姐卻是清楚得很,李紈這是借病提醒賈母,也提醒大家,當日賈珠曾經病床託孤。
夜裡不敢驚動,翌日,鳳姐伺候了賈母早餐完畢,方敢回稟。果然,賈母聞言大怒:“這是跟誰置氣?難道想攪和寶玉婚事不成?”吩咐眾人好生伺候,若有閃失嚴懲不貸。
李紈卻是個固執的,賈母不表態,她便病勢沉痾不沾湯藥。初四這日晚間,李紈已經熬了一天一夜,水米不進,身上火燙燙的,嘴唇乾枯泛白,面如槁灰,身上連一絲汗滴也沒有。
這日傍晚,小王太醫來切脈,告知鳳姐,病人再這樣乾燒乾熬,只怕小病熬成大病。寒症死人不是玩話,張氏聞言驚心不已,難道自己把話說重了?心中懊惱,也怪李紈,既然這般沒擔待,何必又要磨牙亮爪子?倒低可憐李紈,匆匆帶領鳳姐來探李紈。
李紈果然大燒大熱,人事不省。
張氏用涼水覆上李紈額頭,李紈睜眼還能認人,看著張氏十分激動,掙扎著起身磕頭:“大伯孃,我錯了。”卻是渾身虛脫,那裡有力氣呢,張氏忙著摁住了:“這個時候說著些做什麼,什麼錯不錯的,一家子骨肉誰會計較呢”
李紈一時間淚流如梭:“大伯孃啊”哭得只要暈厥。
張氏接手婆子湯藥,忙著點頭安慰:“什麼也別說了,治病要緊,聽話啊,咱們吃藥,你要看著蘭兒中舉娶媳婦抱孫子呢!”
李紈卻避開了,眼眸呆痴一般空洞,嘴裡喃喃絮叨:“大伯孃,我才將看見大爺了,大爺笑吟吟的,把我的手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也笑吟吟呢”
張氏嘆息:“你這孩子,何苦呢?”卻是明白了李紈心病不光在自己這兒,放下藥碗,吩咐眾人:“繼續給大奶奶用冷水覆額,擦拭手腳,一刻也不許停歇。”又指著幾個婆子:“你們三個,再找根銀湯匙來,不能由著你們奶奶性子,必須把藥灌下去,否則,你們誰也擔不起!”
幾個婆子幫著諾諾而去了。
李紈的乳孃秦嬤嬤噗通一聲給張氏跪下了,直磕頭:“大太太,我們奶奶是心病啊,大太太,您救救咱們奶奶吧。”
張氏皺眉:“蘭哥兒呢?”
嬤嬤泣道:“昨兒是親家老太太冥壽,奶奶便吩咐小爺去磕頭跪香去了,不許我們驚動,說是水驚動了小爺就是逼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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