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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玉頹然坐倒，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將下來。她想去看看秦城，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的嘴巴張開了幾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天爺啊，你為什麼對他這樣殘忍！

&ldo;慕統領，將軍依然不肯吃藥嗎？&rdo;瓊玉問。

慕風搖搖頭，眼睛紅紅的，神色哀傷。

瓊玉走入內室。

只見將軍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眼神空洞。那雙曾經無比靈動的眼睛，現在只剩下死水一般的寂靜和絕望，像凝固的深淵，再也泛不起半點波瀾。只有在面對瓊玉時，才會出現那麼一點點的光亮，可就是這一點點的光亮，也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火星，再也燃燒不起生命的火焰。

這讓瓊玉感到無比的恐懼。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需要他，多麼的害怕失去他。比起失去林逸的痛苦，將軍此時的消沉更讓他心如刀絞。

她走近將軍，她輕輕地喚他，她想給他一點安慰，給他一點鼓勵，可是，卻在喊出&ldo;將軍&rdo;兩個字時，便已泣不成聲。她把頭深深地埋入秦城的胸口，她的身體因無法剋制的悲傷而劇烈的顫抖。她極力想剋制住自己的哭泣，卻也只能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ldo;將軍，你……不要……這樣，玉兒……害怕……&rdo;

瓊玉邊哭邊說，邊說邊哭，那樣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任是鐵石的心腸也能給揉碎了。而況，秦城對於瓊玉的愛慕，更是無須再贅言。他想要摸摸她的頭，為她擦去淚水，卻苦於自己的身體無知無覺，連動都不能動一下。他嘆了口氣。心想，若是自己真的就此去了，瓊玉怎麼辦？八王爺又豈肯放過她？而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也不知還能庇護她多久？

&ldo;我竟不知你這麼能哭？&rdo;秦城苦笑著說道。

瓊玉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用手擦拭淚水。可那淚水卻滾滾而下，好似永遠也擦不完。

&ldo;你不要哭了，你把藥端來，我喝便是。&rdo;秦城道。

瓊玉趕緊轉身，端來桌上的藥碗，一小勺一小勺地餵到他的嘴裡。

&ldo;玉兒，你唱個小曲兒給我聽吧！&rdo;秦城忽而道。

&ldo;好！&rdo;

只見瓊玉檀口輕張，悠悠唱道：&ldo;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rdo;歌聲清越，曲調婉轉。秦城聽了，心中生出無限酸楚，淚水便奪眶而出。

第23章 死難生亦難

這一日，瓊玉正唱著小曲兒為將軍排遣無聊，忽而，傳來一陣喧鬧的人聲，跑進來三個小身影兒。

這三個小娃兒還是很喜歡將軍，沒事就愛來粘著將軍。平時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喜歡拿來給將軍，聽了什麼好聽的故事，好笑的笑話兒也要來說給將軍聽。

只聽那最大的孩子道：&ldo;將軍，我們今天聽了個特別好笑的笑話，我講給你聽。說是從前，有一個老秀才，他老來得子，很高興，把他的兒子取名為年紀。一年後，他的老婆又生了一個兒子，他就把他的第二個兒子取名為學問。又過了一年，他又有了一個兒子，他覺得這像是一個笑話，於是把他的第三個兒子取名為笑話……十幾年之後，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個兒子上山去砍柴，當他的兒子們回到家時，老秀才就問他的老婆說：&l;兒子們砍的怎樣&r;她老婆回答說：&l;年紀有一大把，學問一點也沒有，笑話倒有一籮筐……&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