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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呼愣愣的越川過來,將這盤甜點端到他面前。越川不明所以地咬了上去,只是一小口。魏諶又笑著示意他動作大點。
他當然這麼做了。
但下一秒,甜膩的奶油還未化去,蛋糕胚邊緣即將往內縮攏時,魏諶忽然扳著他的下巴吻了上來。
沾滿奶油的手指什麼也不顧忌,在臉頰、唇角與眼瞼肆意地抹動。他以舌尖撬開牙關,就著鮮甜的奶油蛋糕翻攪過口腔黏膜。
魏諶的虎口依舊卡在越川的脖子上,呈現一個有些多餘的固定姿勢。
而越川的手也順勢摟住他的腰,舌頭的掃蕩變得主動,甚至遠超魏諶的期待,帶著一種快要將舌頭吞嚼入腹的野蠻。但越川知道自己不會這麼做的,永遠不會。
越發濃重的鼻音之間,他們很快嘗到半顆水潤的櫻桃。
魏諶的牙齒稍稍使勁,果肉徹底爆開,過甜的汁水混著奶油,從唇角一路溢到下巴。
直到這時,他們才想過要分開。魏諶氣喘吁吁地望著他,指尖又蘸了一小坨奶油。「還想吃嗎?」他有些呼吸不穩地聳肩笑了笑,右手將衣服半敞開來,在胸口抹上了這道甜膩,誘惑道,「這兒還有呢……」
越川被他吻得雙眼恍惚。聞言竟然又反應過來,用力點點頭。
一切尚在夜色之中。吞噬沙灘的海水不再衝出白沫,最後一個浪頭從遠端撲來,它虛弱得彷彿要嚥下整片海岸。地平線上除了雲層,遠方的燈塔與島礁,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如果忽視一艘悄無聲息靠岸的遊輪,以及被它帶到島上的三道身影。
「就是這兒嗎?」腳踏軍靴的男人抓穩側板扶手,一個側身跳,越過甲板登上了碼頭。他手裡還拽著另一個人的項圈。在月光下,這個將臉隱藏在髮絲間的男孩變得更為模糊。
男人舉目望向遠方的豪宅,那兒燈火已熄。「也是,十二年了。算算日子他的生日又要到了。」他自言自語道,「……晚安。」
雅各布不發一語地跟在他身後。
男人緊抓過項圈,迫使男孩一個趔趄險些跪倒在地。細弱的啜泣聲在腳下響起。男人毫不理睬地勒緊他的脖子,只冷聲問道:「雅各布。之前讓你去找的人,現下,全都安排好了?」
「是的。」雅各布連忙低頭,「只要您有需要,我們隨時可以和那邊聯絡。」
「這樣很好。」項圈的力度似乎有所放鬆,在男孩因咽喉被反覆收勒,放鬆而造成的咳嗽聲中,男人揚唇笑著,低頭戴上了一副面具,「我警告過他的,我給過他機會。讓他離我的人遠一點。」他的呼吸穿過出氣孔,聽起來嘶啞又陰森。
男人揚起頭來。這幅面具布滿了刻痕,泛著一種只屬於時間的淡黃。眼睛的位置上,畫著再令人熟悉不過的「x」和「o」。
「……這是他自找的。」
第61章
魏諶睡得不太好。
不是指質量,而是在深度睡眠與淺睡眠的交替時段,他覺察到了身體的異樣。腦袋酸脹得比平常還要過分。
他荒誕地夢見一隻小狗,在雨裡,在角落的紙箱裡凍得瑟瑟發抖。他示意撐傘的保鏢靠近些,然後舉步朝巷子走了過去。意識到有人的到來,本還蜷成一團的小狗左右爪交替拼了命地扒拉起紙箱,它髒汙的背毛全都打著結,連箱底也泡得發軟。小狗興沖沖地擺動尾巴,想要舔他伸過來的手指。
——抱抱我。抱抱我。它睜大黑溜溜的眼珠,又濕潤又可憐。但當魏諶本能地將手抽走,想要轉身離開時,小狗在身後焦急地擠出低吼,矮短的小腳卻始終跳不出紙箱擋板。吼叫從尖細變得粗獷,甚至越來越迫切,魏諶走出不遠才注意到腳下的影子正在不斷膨脹。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龐然大物一爪子拍暈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