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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醒搪塞過去,一顆心卻抑制不住地往下沉,直沉得沒邊兒了,又聯想起自己在學校受的冷遇,想想以前他至少還有陳長寧可以偶爾說說話訴訴苦,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孤立無援。
都十八歲的人了,竟然一瞬間委屈的不行。
但也只是一瞬間。
事後想想,裴醒還覺得自己丟人呢。
矯情。
但現實卻由不得他故作堅強,立馬就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段嶼的欺/凌開始變本加厲,毫無顧忌了起來。
具體體現在由原來的冷暴/力,變為現在明目張膽的暴/力。
一開始是陰陽怪氣的嘲諷,或是周圍人隨之附和的為難;然後是表面偶然實則故意為之的磕碰絆倒;最後是扔作業、刻壞裴醒的桌子、抽屜裡的垃圾,以及凳子上的膠水。
小孩子一旦惡毒起來,其實和大人一樣可怕,而且花樣百出,斷不是一句「孩子小不懂事兒」能敷衍過去的。
他太懂事了,他甚至知道怎麼欺辱你會使你更痛苦,而他的快樂即來源於此。
帶著天真、自以為無傷大雅的心理,他甚至嘻嘻哈哈地笑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作惡。
老師明明看得一清二楚,但眼神冷漠,裴醒打賭即使自己去告狀,也只會得到一個應付性的安撫,隨後任由段嶼他們我行我素。
裴醒沒想到自己重活一次還能遭一回校園霸/凌,因為周圍那些人年齡太小,他甚至一度以為他們只是一時興起的惡作劇。直到段嶼從講臺上扔下的黑板擦,砸破了裴醒的眼角,他才一瞬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會更過分的,得寸進尺本來就是人類本性。
裴醒頭一次開始了反抗。
他當然不屑於跟段嶼他們耍任何的嘴皮子功夫,既浪費時間,又沒有半點用處。
裴醒直接上了手,在段嶼等人再一次欺負裴醒,把他水杯裡的水,倒在裴醒頭上時,裴醒反手奪過水杯,把剩下地悉數倒在了行/兇者的頭上。
所有人都當場愣住了,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誰也沒想到裴醒會反抗,而且還這麼激烈。
正逢放學的時間,在大家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裴醒拽出抽屜裡的書包,徑直離開了教室。
那天傍晚,在公交車上,陳長寧看著裴醒上衣的褶皺髒汙,以及他眼角來歷不明的傷口,驚了一跳。
她一貫細心,裴醒故意沒有整理自己,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可惜對方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那晚臨睡前,裴醒爬上床梯的時候,陳長寧分明看到了他腿上成片的青紫痕跡,不像磕絆出來的,在裴醒皙白的面板上格外顯眼。
陳長寧心裡開始有些隱隱的不安,因為不明真相,又亂七八糟地胡亂猜測了很多可能。
她以前沒怎麼去過學校上課,掛了學籍和學費,一年四季不見得能去幾天,大部分時間待在家或者療養院苟命。所以從來不知道學校這種教書育人的地方,竟然會發生欺/凌暴/力這種事情。
她以為是裴醒性情乖僻,陰晴不定地和人起了衝突,小孩子打架。
陳長寧想著讓他長長教訓也好,外面的其他人可並不會像她那樣包容他,他總該要學會和旁人相處。
裴醒則更是三緘其口,從不主動和陳長寧訴委屈。
但段嶼的報復來的十分迅猛。
倒數第二節 下課以後,段嶼領著他那幫擁護者,把坐在座位上的裴醒層層擁簇起來,逼得他退無可退。
領頭的男孩兒臉上是不諳世事的惡劣笑容,嘴角帶著痞氣,極囂張地敲了敲裴醒的桌子,語氣強勢:
「放學以後,給我等著,我弄不死你,我段嶼兩個字倒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