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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將近,今生,他定還是才貌雙絕的探花郎,她斷不會再去搶人。
醒來時,天邊彤雲密佈,大片雪絮紛紛揚灑,齊輅手持書卷坐在窗下燈畔,眼眸盯著書卷,卻久久不曾翻動。
即便晚睡,他仍會夢到那個人,夢中似是糾纏至深,可醒來一切朦朧如霧,只那雙明燦的眸子深深印在他腦中。
那人究竟是誰?是表妹嗎?
獨坐許久,不知不覺已是天光大白,雲翳薄了不少。
小廝行川走進來:「公子,表小姐送了東西來。」
親自送來的,除了昨夜在燈會上買的,繡著荷花鷺鷥的香囊,還有她親手煮的桂花湯圓和金絲餅。
「多謝表妹。」齊輅嗓音淡淡。
對未來的妻,他從未有過特別的期許,性子柔順,宜室宜家便可,是以他從未留意過謝冰若的樣貌。
腦中那雙明燦的眸子揮之不去,齊輅清湛的眸光往眼前人面上落了落,心口一窒。
夢中那人,鳳眸明燦,光華灼灼,謝冰若則是稍圓的杏眸,眸光柔婉如江南煙雨。
不是她。
「表哥?」他從未這般看過她,雖只是一瞬,謝冰若也羞得無地自容。
她婉順地別開臉,眸光無意中掃過案頭放著的面具,愣了愣:「表哥昨夜是獨自出去賞燈的嗎?」
見她舉止有異,齊輅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那張隨意放置的紅狐狸面具,淡淡道:「我並不曾出府。」
侍立一旁的行川趕忙接話:「表小姐誤會了,這面具是逐風送來的,說是裝飾一下屋子,沾點上元節的喜氣,可公子不喜,隨意丟在案頭給忘了,小的這就拿走。」
謝冰若記得,昨夜認錯的背影,也戴著面具,沒看清是什麼面具,可真是這般巧合嗎?她心裡不踏實,可依齊輅的品行,對她尚且不親近,又豈會私會旁人?
待她走後,行川又自覺把面具送回來:「公子,這面具如何處置?」
這面具從何而來,行川並未打聽,公子既帶回來,自然有他的道理。
如何處置?似乎並不值得費心思。
「隨你。」齊輅推開溫度正適宜的桂花湯圓和金絲餅,回到窗邊,重新捧起那捲書,繼續看。
用罷早膳,坐在暖閣中,隔窗聽著風雪聲彈了一曲,蕭青鸞仍未完全清醒,腦仁沉沉。
暖閣中熱烘烘的,蕭青鸞離開琴案,隨手從案頭花觚裡捋下一朵紅梅把玩著,走到廊下醒神。
天際愁雲漸散,庭院沐雪,格外亮堂。
雪幾乎要停了,只零星飄下些許。
蕭青鸞手臂伸直,伸到廊簷外,攤開粉白細膩的掌心。
一片輕盈雪白柔柔落在她掌心,清清涼,像極了前世她服下忘情丹前,他喚她的聲音:「鸞兒。」
感覺到有人靠近,蕭青鸞指尖紅梅驚落,靜靜跌入常青灌木下的薄雪上。
她猛然側眸,望向身旁,鳳眸盈盈,藏著她自己也不曾察覺的狂喜。
第4章 駙馬
「公主,當心著了風寒。」
是茜桃,手裡還捧著蕭青鸞的孔雀藍滾白狐毛織金氅衣。
茜桃抖開氅衣,替她披上,擋去風雪。
急急拿出來,沒來得及烘熱,氅衣裡子有些涼,落在蕭青鸞肩上,她昏沉一早的腦仁,驟然恢復清明,眸中亮光悄然散去。
蕭青鸞微微斂眸,望著除完積雪,正往院外走的粗使丫鬟們,問茜桃:「宮裡可派了人來?」
「瞧奴婢這記性!」茜桃輕輕拍了拍腦門笑道,「聖上和皇后娘娘都送了好些東西來,仍是王公公和方姑姑親自送來的。」
蕭青鸞點點頭:「你看著留一些得用的,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