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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好像起風了,風過枯葉的聲音在外面嘩啦作響,房間裡面卻一時寂靜的嚇人。
謝聞淵英俊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被隱去了一些鋒利的稜角,看起來與那個少年時期未識□□,了無陰霾的少年更加相像。可是那雙凝視著他的眼睛,卻像是沉澱了太多情感,迷朦而又悵惘。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林雪曠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復又睜開,這才若無其事地做出一笑。
「你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應該也有一些猜測了吧。講講看?」林雪曠說,「如果我心情好,我就告訴你。」
謝聞淵望定他,慢慢地說:「你走的這幾年,去了暗礁。」
林雪曠並不意外:「從跟巫方碰面開始,我就想大概是瞞不過你了。算了,知道就知道吧,不要聲張,這是機密。」
他說的簡略,謝聞淵追問道:「那是玄學協會讓你去臥底的對吧?為什麼選你?」
他其實很少用這個態度跟林雪曠說話,因為過於急切,甚至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林雪曠用手指抹了下眉角:「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了吧。我沒有背景牽扯,辦事又還算得力,他們問我要不要去,我說行,就去了。」
「這幾年……辛苦嗎?」
「還好。」林雪曠說,「出任務不都那麼回事,難免要冒點險,留幾道疤,反正活著就行,都過去了。」
「有那麼簡單嗎?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
謝聞淵發現自己總是在做一些明知故犯的錯誤舉動,其實他非常瞭解林雪曠,也知道以什麼方式來跟這種人打交道才是正確的。
如果他可以更加淡定從容,知情識趣,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和尊重,不該管的事情少管,或許兩人之間的衝突要少很多,這些謝聞淵一直都清楚。
可是面對林雪曠的時候他總是很難保持理智,所有的策略就往往全都被拋在了腦後,比如眼下,謝聞淵心疼的難以自控,所以還是無法控制住聲音中的顫抖。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變嚴重的胃病,那首小熊裡放出來的圓舞曲,你那些孤僻、冷漠、抗拒、警覺……又都是為什麼?」
他的聲音還是不由得微微提高了:「你在較什麼勁呢林雪曠?讓我陪你不行嗎,讓我幫你分擔不行嗎?何必說得那麼輕描淡寫,稍微示弱一點,是不是能要了你的命!」
但是這回,林雪曠沒有生氣,或者說,他已經不想為了這種小事一再地爭執和較勁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地說:「我不是在抗拒你,而是人的一生中總是會遇到很多磨難的,分到誰頭上,就是誰的責任,每個人都只能對自己負責。」
林雪曠的語氣十分沉著,難得正色而認真地對謝聞淵做出回答:「硬扛著可能會累,但是很多時候,低頭了就代表認輸了。你能怎麼分擔,沒有人能分擔這些,這是我的宿命。」
謝聞淵深呼吸了好幾次,用手撐住額頭平復了一下心情,發現作用不大。
他抓著林雪曠的手,動作很溫柔,卻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低聲道:「我能,我一定能,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動你。我不跟你扯這些,你就告訴我,那個……那個對你施暴的人,是不是唐凜?我去殺了他。」
林雪曠的淡定像是一副風乾的面具,僵硬在臉上,然後碎裂一地。
「……」
——他發現自己面對謝聞淵的時候就真的很容易控制不住火氣,這不能賴他態度不好。
比如現在,平和了也不超過十分鐘,林雪曠就特別想說一句「滾你媽的」。
「我說謝聞淵,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林雪曠深呼吸幾次,還是氣笑了,他一把扯住謝聞淵的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