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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那人所擁有的本就極少，卻將一顆坦誠的心毫不吝嗇地分給他。天意何其弄人，難道那人一生忍受的疾苦，還不夠多嗎？

他答不出，他只能怔怔地凝著明月珠手中的青銅鼎。在夜色中，鼎的顏色更冷冽了幾分。他的視線駐留在上面，餘光忽然掃見了明月珠袖筒裡的書卷。

那是神醫蕭令留下的醫譜，也被明月珠一併帶了出來。

趙識途神色一凜，急切道：&ldo;阿珠，把那醫譜取來看一看。&rdo;

明月珠先是一怔，很快心領神會，將醫譜從袖中取出，端到面前展開，兩人借著月光，逐頁掃過，那譜上所載的，果然是各種奇門藥方，趙識途雖然不通高深的醫術，但別人寫下的方子，多少能讀懂一些。他越是讀下去，心中便越是驚訝。

常言道，是藥三分毒，蕭令所記載的藥方中，有不少是帶毒性的原料，諸如蜘蛛毒液，雷公藤刺，紅信石粉……看來蕭令不僅醫術精湛，還有過人的膽識。

可惜大部分藥方的末尾都標註了廢棄的批語，趙識途一路翻過去，心越來越沉，捻在指間彷彿不是書頁，而是逐漸流逝的希望。

&ldo;取冰蓮株於雪山之巔，採鮮葉入紫雲鼎，輔以紅砒，夾竹桃，黃芪煉製，紫氣生煙，可解百毒……&rdo;

筆記到這裡便終止了，看來蕭令殞命前，還沒來得及驗明這藥方的作用。

明月珠皺眉道：&ldo;這醫譜上寫了，冰蓮株只生於冰原，數目極其稀少，葉片稍遇高溫便會枯萎，就算僥倖找到，也無法將鮮葉帶出雪山。況且，這方子裡除了冰蓮之外，其餘三種有兩種都是致命的毒藥……莫非這紫雲鼎，真的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嗎？&rdo;

趙識途咬牙道：&ldo;這是最後的一線生機，倘若當真有效，或許連那丹藥裡的水銀之毒也可以除去，上官便不會死。&rdo;

明月珠遲疑道：&ldo;可是希望何其渺茫……&rdo;

趙識途卻堅定道：&ldo;不論如何渺茫，也要試上一試。&rdo;

明月珠搖頭道：&ldo;這紫雲鼎本該即刻毀去的，你若私自帶走，別說袁府，就是府上那幫武林門客，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打算怎麼做？&rdo;

趙識途道：&ldo;敦煌一路向北，便是祁連雪山，快馬加鞭，三日可至。我明日清晨便去藥鋪賣齊草藥，之後便帶上官一道出發，設法尋找冰蓮株。&rdo;

明月珠質問他道：&ldo;你可想好了？你這一走，便要賠上自己的信義，這鏢局也要變成眾矢之的，可能再無翻身之日。&rdo;

趙識途咬牙道：&ldo;十天過後，不論成敗，我都會將紫雲鼎送回，背信棄義的後果也由我獨自承擔。阿珠，你若見了燕兄，就說我一意孤行，你阻攔未果，他不會為難你的。&rdo;

明月珠久久地凝著他，終於搖頭道：&ldo;你要的兩味毒藥，並非尋常藥鋪能夠買到，還是交給我吧，日出之時，我將藥送至東城門，你與上官打點好行裝，在那裡等我。&rdo;

趙識途一怔：&ldo;我違背信義，你不怪我？&rdo;

明月珠道：&ldo;情與義，從來都是分不開的。我一向相信，冷漠無情之人，不足以論信義。&rdo;

趙識途也凝了她許久，終於長籲一聲，認真道：&ldo;阿珠，謝謝你。&rdo;

明月珠揚起嘴角，笑道：&ldo;不必謝我，你的好運還是留給你自己吧。&rdo;

她說罷深吸一口氣，在這熟悉的院落裡環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