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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歡立刻道:&ldo;不可能。&rdo;
趙識途轉向他,垂眼挑眉道:&ldo;小鬼,你為何如此確信?&rdo;
駱歡縮了一下,很快挺起胸道:&ldo;因為燕先生跟誰都沒有說過。&rdo;
李大哥也跟著道:&ldo;燕先生不願連累旁人,所謂從未提過寶貝是為何物,我們也沒有過問。&rdo;
明月珠道:&ldo;可現在已經出了事,還有隱瞞的必要麼?&rdo;
駱歡咬緊嘴唇,一臉不服氣:&ldo;那……那你們去問燕先生便是。&rdo;
趙識途道:&ldo;說得沒錯,既然遺體的狀況已然查明,我們該去醫館,待燕先生瞧完病,當面相問。&rdo;
駱歡扭過頭去不理他。
李大哥代替他答道:&ldo;就這麼辦吧,不過請各位稍候片刻,我想先把三位兄弟葬了。&rdo;
柴房背面並排放著三口棺木。
棺木很簡陋,只有一隻狹方箱,一塊扁平蓋。箱子是空的,蓋子敞在一旁,靜候已久。
李大哥把身首異處的屍體搬起來,挨個放進棺材裡。趙識途也跟著幫忙,月白色的衣襟很快沾上暗紅色的稠血。
棺蓋一封,稠血和刀痕便都看不見了,棺木雖簡陋,卻很乾淨,為長眠其中的人留下最後的體面。倘若他們有妻兒,有兄弟,有朋友,最好只記得這份體面,而不要看到棺木裡的景象。
趙識途的心情很沉重。他剛到一個地方,便看見三口棺材,心情總不會好的。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個心軟的人。
心軟的人,心上難免比別人裝得更多。裝得事情越多,想不通的也就越多,他在菩薩面前想不通,才想要來到這俗世中想一想。
初入江湖,他第一次來到這麼遠的地方,他望著遠處的山尖,忽然想起了辭別時的事,那時候他是如此躊躇滿志:&ldo;你那鏢旗若是不要,便送給我吧,我認得天底下每一條路,天底下沒有我趙識途到不了的地方。&rdo;
他真的走了很遠,而後才發覺,原來天底下還有很多他到不了的地方,還有很多他想不通的事。
問盡諸方,眼猶難開。
夕陽向西方沉落,石頭鎮的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一行人迎著暮色,往燕先生的醫館走去。
路上,趙識途問:&ldo;那寒兒也是燕先生的學徒?&rdo;
駱歡已經忘了先前的不快,搶著道:&ldo;是啊,他叫李寒,是李大哥的兒子。&rdo;
趙識途詫道:&ldo;原來如此,我竟沒認出來,失敬失敬。&rdo;
李大哥擺手道:&ldo;沒事沒事,寒兒看起來跟我本來就不像,我當了一輩子粗人,不希望他和我一樣,就送他去燕先生那裡學習醫術,不求他有燕先生那般出息,只要比我強,我就心滿意足了。&rdo;
提到兒子的時候,李大哥的神色也變得溫和了許多,兩條粗眉舒展開,硬朗的眼窩裡也有了笑意。
駱歡走在最前頭,回身嚷嚷道:&ldo;李大哥你不用操心,他比我勤奮多了,我教他的竅門,他一次都沒用過。&rdo;
明月珠聽得好笑:&ldo;竅門?我看都是偷懶的竅門吧,小鬼你自己不思進取,還要拉別人下水。&rdo;
駱歡噘嘴道:&ldo;要你管。&rdo;
趙識途無奈地搖頭,又問:&ldo;對了,燕先生收治的病人也是鎮上的?&rdo;
駱歡道:&ldo;不是,是倒在鎮子外面的被發現的,說是和商隊走散了,被沙狐襲擊,肩膀被咬出一個豁口,滿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