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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秋時運動累了,坐在鬆軟被褥上,託著臉腮:「我覺得」
在顧末澤若有若無透出的緊張凝視中,他沉吟片刻,眉梢一挑,有了答案:「是個大壞蛋吧。「
顧末澤狹長眼眸微眯,線條流暢冷銳的下頜輕動了下,磨了磨牙。
他豈是大壞蛋能形容的,他是至邪至陰,十惡不赦者。
往日被群螻蟻指著鼻子罵,顧末澤心裡毫無波瀾,此時聽聞秋時帶著孩子氣的形容,即便知曉對方在雲淡風輕蓋過他深重的罪孽,帶著幾分愛屋及烏的維護,他仍舊對這答案不滿,尤其是聽到聞秋時接下來:「好在你沒變成他那模樣。」
顧末澤生生氣笑,原來他在聞秋時這如此不討好,被嫌棄不已,「他」倒是很得歡心。
顧末澤無端自尋煩惱,吃起自家醋來:「在師叔眼裡,既然我不是邪帝的模樣,那是何模樣?」
聞秋時眨眨眼,仰頭看他漆黑的眼眸:「你眼裡有滿天星辰。」
顧末澤一頓,手握成拳抵著嘴角,遮了遮往上勾起的弧度,心裡一面止不住雀躍,一面不忿冷哼。
「他」眼裡是滿天星辰,他眼裡是屍山血海,難怪這般討人厭。
不知是不是誇了句的原因,夜間靈符失效,聞秋時惴惴不安變回來後,顧末澤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燭火照耀下,他漆黑的眼眸閃著細碎光芒,把聞秋時看得心癢癢。
「師叔。」
久違的稱謂,恍然間,聞秋時以為他恢復記憶了。
顧末澤好似倦意濃重,很快閉目歇息了,聞秋時沒睡,算著時辰,拿出木魚到院子裡給古古修福。
臨近子時,聞秋時收起木魚,推門而入,下一秒,他摘下發間天篆。
顧末澤單著了件裡衣,揉著額角坐起身,剛睡醒,沒反應過來旁側立了個戴著面具的玄袍男子,那男子聽到門口動靜,薄唇冷挑,一掌阻攔聞秋時的靠近,按住他肩膀消失在室內。
聞秋時臉色一變,迅速追了去。
深夜山嶺裡,鬼火狐鳴,到處散著森冷氣息。
聞秋時在一座山洞裡尋到顧末澤,說是山洞,其實是塵封多年的洞府,擺設雖簡,日常用物卻應有盡有,只是鋪了灰,瞧著有些年頭。
聞秋時慢了一步,趕到時正巧看到玄袍男子扼住顧末澤脖頸,逼迫他嚥下什麼東西後,冷笑一聲,鬆開人離去。
聞秋時哪會由他來去自如,但此人不知用了什麼法術,眨眼消失了,四周靈氣未泛起任何波動,與他用靈符有些像,不同的是,他是變小,對方是憑空消失,沒有留下一點能追尋的痕跡。
就像化作空氣般。
聞秋時收回天篆,扶住險些摔倒的顧末澤,抬手封住他的穴位,探入靈力。
「他給你吃了什麼?」
毒、蠱、還是其他邪物?
短短一瞬,聞秋時腦海中劃過萬千種至陰至毒的東西,探入顧末澤體內的靈力,受到了排斥衝撞。
顧末澤靈力似乎變得狂躁起來。
聞秋時蹙眉,垂眸細思,顧末澤低頭將下頜搭在他肩膀,雙手摟住他的腰,眼眸殘留著幾分惺忪,眼皮微掀,揚起剛睡醒的低沉磁性嗓音:「師叔,我有些熱。」
聞秋時撫上他額頭,顧末澤將他的手握住,放在心口位置:「是這裡熱。」
聞秋時打算掏清心丹,顧末澤扣住他後腰的手力道加大,將他往懷裡按緊了些,灼熱的吐息噴在他白皙頸側。
聞秋時渾身一戰慄,忽然覺得不妙,推開他。
顧末澤腳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步,彷彿才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