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頁)
莫非
聞秋時心裡颳起秋風。
顧末澤分明嫌原主葬身鬼哭崖不夠痛快,不惜親自躍下懸崖送一程。
他感受著脖側鋒利的匕首,涼颼颼的,再瞧了眼顧末澤胸口,血止住,傷口逐漸癒合。
聞秋時想起原著中,「聞秋時」曾對年幼師侄說的惡語。
「你八歲就打殘門中長老,生性兇殘!」
「哭什麼!你就是個死不了的小怪物!不管在你身上劃下多少刀,即使是致命傷,也能自己痊癒。你不是怪物是什麼!」
「一身戾氣難除,註定成為業障深重的魔!」
「顧末澤,難怪你無父,母厭!」
若此時不是原主,聞秋時定要道一聲死不足惜,然而事到如今,他只有百般思索如何從顧末澤手中活下來。
這時,匕柄抵住他的下頜。
顧末澤不知何時拔出若火匕,反拿在手裡,垂眸似笑非笑:「師叔還需牢記一事,我想殺你。」
聞秋時心道:我知道,我要涼了。
「先殺,再」
顧末澤心絃忽地一動,眼角微斂,神色變得認真幾分,一字一頓道:「再囚神魂。」
聞秋時心頭咯噔了下,投降有用嗎?
似乎沒有。
若火的匕柄沿著他臉側劃動,顧末澤對方才無意之言露出極大的興趣。
好似在不知所措時,突然尋到一條明路——將眼前的人神魂從身體剝離,變回曾經的魂靈,便能像過往十年一樣,永遠不離開他。
顧末澤手持若火躍躍欲試,笑容邪佞,但終究沒有動手。
他不敢賭。
不敢賭殺了聞秋時,能一定找到他的神魂。
倘若找不到,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顧末澤臉上森冷笑意漸消,正欲撤下若火匕,面前青年突然輕笑一聲,用近乎憐憫的目光看著他。
「是不是以為我會向你求饒?愚蠢。不就一條命,給你就是。」
顧末澤微眯起眼。
聞秋時推開壓著他的人,背脊離開冰冷地面,坐起身,望著顧末澤冷嘲道:「除了奪人性命還會什麼?顧末澤,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他話語落下,感覺到周身氣壓驟降,寒意四起。
聞秋時暗中叫好!
顧末澤殺意已決,恨不得立馬手刃他,他絞盡腦汁想到一招以毒攻毒。
與其說些無用的求饒話語,不如故意激怒,讓顧末澤誤以為他不怕死,用死亡折磨不了他,從而打消殺意。
聞秋時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刻意瘋言瘋語:「一想到今日死在這,楚柏月得到訊息多麼傷心欲絕,每年的今日祭奠我,用一生懷念我,我就無比暢快,甚至迫不及待想去死!你快些動手啊!」
腆著臉皮說完,聞秋時暗道:若這段話讓修真界任何人聽到,都必然忍不住「呸」上一口,說句臭不要臉!
楚家主對他有這情誼?愈發瘋癲了!
好在此處只有顧末澤,聞秋時心裡忐忑道:我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說了,不知顧末澤能不能領悟到我話中「死不能讓人痛苦,生不如死才最折磨人」的意思。
他緊張地看著顧末澤,直到對方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師叔所言有理,葬身於此確實太便宜你了,活著面對楚柏月,更能讓你難過痛苦。」
聞秋時大鬆口氣,能保命就好。
顧末澤所謂的痛苦,不外乎是讓他活著承受楚柏月的漠然,抑或面對楚柏月來日娶妻生子的痛楚。
對於一個愛而不得的人,這些場景可太痛苦了!說是心如刀割也不為過!
但是,痛苦的是他聞長老,與他聞秋時有何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