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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作為一個異鄉的陌生人,我居然沒被帶走盤查,至少說明來汴梁的決定是對
了。韓玄對腳下的汴梁城的管控,果然比長安附近要鬆得多。
越是危險的地方往往越是安全,這汴梁豈不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心情大好之下,我笑吟吟的付了帳走出門去,沒想到一眼就看見對面牆上貼了一排的黃榜
通絹令。
看那鮮豔的色澤,肯定是新貼的。唔,這麼鋪天蓋地的架式,除了是我的通緝令還能是
誰?
雖然一路看見了無數這樣的黃榜,我卻始終沒有仔細看過,頓時好奇心大起,想看看這
張通緝榜上的畫像水平如何。於是我便湊過去看了一眼。
僅僅掃了一眼,我登時大怒,心中一把無名火直衝上腦。
我沉宜的花容月貌怎麼被畫成這個鬼樣子!若真是長得這副尊容,我還配去竊香麼?只
怕不用別人通緝,我就會衝回家去,對著沉家的列祖列宗大哭三聲,然後動手勒死自己算了!
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沉家家訓第一條便是:貌如無鹽者,非我沈家人。
這句話我從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聽起,到現在十幾年了,早就在心裡紮了根。如今
這畫像犯了我的大忌,我能咽得下這口氣麼?
再看一眼榜文,見上面寫著麒麟社懸賞萬兩白銀,我冷笑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麒麟社財大氣粗,懸賞萬兩是罷?好,今夜我就上烏角嶺,搬空它的銀庫!
◇ ◇ ◇ ◇
遠處隱約傳來了打更人的鑼聲。
三更時分,夜色深沉,是勞碌了整天的人睡得最沉的時刻,也是夜行人行動的最佳時段。
我一身夜行服飾,悄然無聲伏在房頂的青瓦之上。
雖然說烏角嶺被江湖人稱作是龍潭虎穴,但麒麟社的建築既然佔地這麼廣闊,若是有一
兩個身手好的人想要混進去絕不是太大的難事。只不過一般做無本生意的大盜都被烏角嶺的名號
嚇怕了,寧願去盜皇宮大內的銀庫,也不敢來鳥角嶺摸一塊石頭下去。
我趴在屋頂上,觀察著底下來回穿梭的護衛。
獨行大盜們不敢做的事,我敢。麒麟社既然嫌銀子多沒地方使,我便幫他們搬一點走。
樑上君子之事,我生平還是第一次做,說句實話,情形和採花的時候差不多。潛伏、踩
點、避開護衛,看準時間穿入房內,如此而已。所不同的只是這次的房間不是美人的香閨,而
是麒麟社的銀庫。
我本來還帶了幾個麻袋準備裝銀兩,如今看來倒顯得是我小家子氣了。
銀庫內沒有幾錠銀子,有的是一疊一疊的千兩銀票。如此方便盜賊的良苦用心,我又怎
麼能不體諒呢?
所以我把看得到的銀票都拿走了。粗粗估一下,大概有八十多萬兩。
我四顧一下變得空蕩蕩的房間,突然覺得不好。聖人有日。。來而不往非禮也。沉家的人怎
麼可以做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呢?我既然拿了麒麟社的東西,自然也是要留下點東西來方才公
平。
所以,作為交換,我在銀庫內留下了一箋小字,題日:
「沉宜以一人之力,生平惟願護盡天下之花。然惜花護花之舉開銷甚巨,故此向麒麟社
借銀八十萬兩,歸期不定。」
這下我可以安心的走人了。
◇ ◇ ◇ ◇
又過了半個時辰。
我低伏著身體,施展開身法,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