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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眉,分明語氣綿長低沉,那表情卻萬般森冷殘酷,直看得胖子生生打了個哆嗦。
那紫衣男人方才轉而對青娘笑著擺了擺手,狹長的眸子波光瀲灩,竟也好似在她身上尋著些旁的什麼:“呵呵,朕與玄將軍自幼親如兄弟,青娘子不用多禮。將軍替朕取文書去了,你可在此稍候片刻。”
呀,原是皇帝……倒是與小太子長得一點兒也不相像。可是這樣的眼神好生奇怪,明明初次見面麼,如何這樣的打量人家?
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不動聲色,青娘抱著川兒福了福身子,假意看不清眼前男人探究的神色,儼然一個沒多少世面的小婦人家:“不打擾大人們處理公務,民婦先行告退了。”
醉了一晚上的身子軟趴趴的,分明步履款款如風,巴不得走得快些,只那盈盈無骨細腰,落在旁人的眼裡,卻成了另一道風景。
何太尉眼裡瞬間盪漾開一抹曖昧淺笑,想了想,便伏到皇上耳邊低聲道:“皇上,味道真是像極了~~要不是這張臉太醜,微臣還以為真是淑妃娘娘重生呢……大將軍這事兒做得忒過分,知道皇上您最是思念淑妃,偏還要找這樣的女人刺激您。”
“哼……隨意枉測功臣,小心朕罰你一年俸祿!”皇上冷冷勾唇訓斥,只那視線,分明隨著遠處嫋嫋如煙的背影巴巴而去……
刺激我麼?呵……
一時間臉上的笑意,漸漸化作一片黑雲。
嚶嚶,以下為河蟹章節《阿Q正傳》……
然而這一夜;舉人老爺反而不能睡:他和把總嘔了氣了。舉人老爺主張第一要追贓,把總主張第一要示眾。把總近來很不將舉人老爺放在眼裡了,拍案打凳的說道,“懲一儆百!你看;我做革命黨還不上二十天;搶案就是十幾件;全不破案;我的面子在那裡?破了案;你又來迂。不成!這是我管的!”舉人老爺窘急了;然而還堅持,說是倘若不追贓,他便立刻辭了幫辦民政的職務。而把總卻道,“請便罷!”於是舉人老爺在這一夜竟沒有睡,但幸第二天倒也沒有辭。
阿Q第三次抓出柵欄門的時候,便是舉人老爺睡不著的那一夜的明天的上午了。他到了大堂,上面還坐著照例的光頭老頭子;阿Q也照例的下了跪。
老頭子很和氣的問道,“你還有什麼話麼?”
阿Q一想,沒有話,便回答說,“沒有。”
許多長衫和短衫人物,忽然給他穿上一件洋布的白背心,上面有些黑字。阿Q很氣苦:因為這很像是帶孝,而帶孝是晦氣的。然而同時他的兩手反縛了,同時又被一直抓出衙門外去了。
阿Q被抬上了一輛沒有蓬的車,幾個短衣人物也和他同坐在一處。這車立刻走動了,前面是一班揹著洋炮的兵們和團丁,兩旁是許多張著嘴的看客,後面怎樣,阿Q沒有見。但他突然覺到了:這豈不是去殺頭麼?他一急,兩眼發黑,耳朵裡〔口皇〕的一聲,似乎發昏了。然而他又沒有全發昏,有時雖然著急,有時卻也泰然;他意思之間,似乎覺得人生天地間,大約本來有時也未免要殺頭的。
他還認得路,於是有些詫異了:怎麼不向著法場走呢?他不知道這是在遊街,在示眾。但即使知道也一樣,他不過便以為人生天地間,大約本來有時也未免要遊街要示眾罷了。
他省悟了,這是繞到法場去的路,這一定是“嚓”的去殺頭。他惘惘的向左右看,全跟著馬蟻似的人,而在無意中,卻在路旁的人叢中發見了一個吳媽。很久違,伊原來在城裡做工了。阿Q忽然很羞愧自己沒志氣:竟沒有唱幾句戲。他的思想彷彿旋風似的在腦裡一回旋:《小孤孀上墳》欠堂皇,《龍虎鬥》裡的“悔不該……”也太乏,還是“手執鋼鞭將你打”罷。他同時想手一揚,才記得這兩手原來都捆著,於是“手執鋼鞭”也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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