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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將士們時常來茶鋪喝酒吃茶,少不得總從裡頭捎帶些吃食,她們的吃穿用度其實用不了多少;如今不僅生意兌減,需要存著過冬的東西也要儲備,少不得要精簡著花。
柳樹鎮的集市七日一趟,為了照顧老遠而來的人們,早早的太陽出來便開集,一直到太陽落山後方才散去。
青娘換了一身乾淨衣裳,茶色的裙,淺灰的小薄襖,不招搖卻修合著身體,倒也算是得體大方;又在頭上裹了一塊煙紫色小頭巾,方才將川兒往小板車上一放,“吱嘎吱嘎”推著出了門。
正是晌午光景,去了還能在紫蘇那兒蹭上一頓飯,省得自己做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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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樹鎮因著是方圓百里離著軍營最近的小鎮,治安最為安全,故而還算繁榮。平日裡行人雖清寡,但逢七日一次的集市,四面的人們全都不約而同彙集於此,委實是個熱鬧。
不寬不窄的半舊土街上,蔥香的饢餅、才出爐的鍋盔、大碗大碗的幹拌,花樣兒倒是不少;當然,倘若是恰巧碰到從南邊過來的西行商人,那就更熱鬧了,茶葉、瓷器這些是必不可少的,胭脂水粉、細料絲綢等難得之物更成了女人們的極愛,買不起只看一看也過癮啊。大漠的百姓講究不比內地多,沒出閣兒的小姐妹穿著鮮亮的粗布裙子,來來往往結隊穿梭在各色人群之中,倒也是道養眼的風景。
卻說大宋立國已有二三百年,才過了鼎鼎輝煌的時代,按著宇宙生死輪迴之律,如今正行至那繁華漸落的光景。
當今聖上色//欲昏心,國面上雖看著一派繁榮昌盛,實則卻都是假像。青娘這一路四處走來,除了江南那幾個繁華的州城外,出了京城,剩下的便是水旱饑荒、蝗蟲鼠害了。百姓們沒了吃飯的活計,少不得從這個城顛沛流離到那個城,卻都不過一樣樣的光景,這兒的城遭了旱,那兒的城灌了水,照樣的吃不起飯。反倒是這人煙稀少的邊城之地,因著大將軍多年治理有方,雖說不甚繁榮,百姓們卻個個安家樂業,倒比之關內更安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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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那夜主動勾引將軍後,青娘亦是後怕的,怕那夜將軍倘若稍微把持不住,那事兒便成了。她自是不喜歡他的,從來沒有過交往的人,又不是那單純得只剩風花雪月的年華,哪兒能只將將見他一眼便萌動了春心?何況她這樣的身份,朝不保夕,莫說毫無再找的念頭,便是有,但凡找誰也是害了人家。
而那合歡之毒發作之日,若順之與人交//歡,灼//燒的愛//欲得了張馳,是全然超出意識控制的放蕩與孟/浪,試問哪個男人得了那樣的甜頭還能捨放得下?
索性將軍沒有。只因這點,心底裡還是敬重著他,雖他是那樣一個怪脾氣的人。冷傲麼,輕蔑麼,看不起我呀,都由得你去,誰讓我事先勾引了你?以後頂頂好的,就是再如從前一般,互相不打擾、不往來好了。
街角是一家名叫“忘川”的小酒家,因著地段不好,處在街盡頭,又取了個這樣一個不吉利的名字,自然生意不是十分的好。商人們的忌諱多呀,出遠門還得系紅繩鳴大炮呢,如何敢喝你孟婆家的水?
老闆娘是個三十一二的風韻少婦,扎著簡單圓月髻,喜穿一身暗色的紅,再在腰間繫一條掌寬的紫色腰帶,將胸與臀線襯得十分完美。也不知是否太陽曬得過多,微微呈蜜色的肌膚,笑起來一雙桃花眼彎彎的,十足的味道,只看一眼便能讓你全身舒坦。
沒有人知道她是何時來了這兒,也甚少有人到她店裡喝酒,平日裡有生意時便賣一些,無人的時候就自己唱歌喝酒;偶有遇到對眼的上乘絕色,也不計較關起門來和人家發生些什麼,倒是個難得的灑脫性子。
青娘與她相識亦是偶然——有些人,你哪怕只見她一眼,卻親切得可比多年老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