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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拉——
溫玉棠暈暈乎乎地想,景祺姐姐知不知道這個帽子在漏電呢?
他忍了又忍,總算下決心開口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第25章 奪人所好,可不是君子之為
溫玉棠所在的高中, 加上初中生,其實也總共只有130個人。
託國家政策的福,他們每個班都有智慧的教學工具,還有看起來還不錯的教室。但不得不承認的是, 這個小小的縣城, 正在慢慢喪失生命力。每過幾個星期, 學校裡就會有人被父母接到市裡或是別的地方上學,又或者輟學去打工。
去年的高三,甚至只有26個畢業生。
每一個學生都盼望著能被家裡人接走, 什麼時候能去市裡也是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
「反正留到最後的肯定是溫玉棠。」最後他們總是用這句話結尾。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溫玉棠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他的媽媽早就跟人跑了, 而他的爸爸整日在村子裡喝酒打牌。這麼些年過去, 大家都翻新了房子, 唯獨溫玉棠和他父親的房子還在漏雨。
事實上, 溫玉棠的父親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這樣。
溫毛是個泥瓦匠,平時會去市裡攬活。收入雖然不穩定, 但是還不錯。
那年, 一條高速公路要從這座山經過, 溫家村地理位置不錯,被選中了拆遷。當然, 拆遷款也沒多少錢——然而在當時的村裡人看來,無異於一筆鉅款。
錢還沒到帳, 整個村子都開始計劃怎麼花這筆錢了。溫毛興高采烈地把溫玉棠帶去銀行,給溫玉棠辦了第一張儲蓄卡, 往裡存了五百塊。
「以後帶你去市裡上大學, 然後送你出國讀書!」他這樣對溫玉棠說:「你週末不要再去幫菊紅阿姨看店了,咱們不缺那點兒錢!看她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的, 現在想想,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溫玉棠對於上大學、出國讀書的概念很模糊,但是不用再去阿姨那裡看店,這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喜事。菊英阿姨總是懷疑他算錯帳,如果店裡收益沒讓她滿意,她就會在櫃檯後面掐他。
半個月後,溫毛拿到了拆遷款。不過他沒有帶溫玉棠去市裡上大學,他對溫玉棠說,錢會生錢,如果溫玉棠要上學,需要更多的錢,而他認識了一些好朋友,正好可以幫他。
從那之後,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第一次夜不歸宿時,他喝醉了,在凌晨渾身酒氣地進了屋子,看到空蕩蕩的桌子,一腳把桌子踢翻了。
溫玉棠被吵醒,走出來,溫毛看了他一眼,眼白覆滿血絲,以至於遠遠看著通紅一片。
「飯呢!」他咆哮著問溫玉棠:「你住在我家裡,難道就打算白吃白喝?」
溫玉棠回廚房,給溫毛煮了一碗麵。
溫毛嘗了一口,摔了筷子:「這麼鹹,你是想鹹死老子?」
溫玉棠縮在角落裡,含著眼淚回廚房替溫毛重新煮麵。等他再端著面出去,溫毛已經回房睡了。
過了幾天,溫毛連續三天沒回家,再次踹開門的時候,把溫玉棠從床上拎了起來。
「當年是你把那個婊子放走的?你他媽膽子夠大的啊,跟你媽一樣是個賠錢貨!」溫毛一腳把他踹出門外。他們家後面有一條小河,女人們每天早上在那裡洗衣服。
溫毛把溫玉棠丟進了河裡,天氣已經入冬,溫玉棠在有淡淡洗衣粉味道的河水裡,看著溫毛站在河邊的高大身影。
也許他應該跟菊英阿姨道個歉,繼續回去打工了,他想。
溫毛等他漸漸沉了下去,又把他撈出來,拿走了那張才辦了沒多久的儲蓄卡。
之後,溫玉棠就很少在家裡看到溫毛了。他每天有很多事要做,偶爾自己也做點小買賣,忙得腳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