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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之後,微笑著說:「如果我一心沉迷於謙卑或是探究深奧莫測的東西,倒寧可去欣賞一朵報春花,這不需要花錢,即刻就能得到樂趣,寓意則一樣深刻。」
那張多變的嘴在嘲笑他。
「至少你把你的入迷侷限在這些危險的哲學思考中,辜負了大好時光,要知道,春日無多,只有短短的幾個星期。」
他心想:這場對話倒像是一場詞語上的雙人舞,如果不小心的話,只怕我會開始欣賞起它來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定下心來談正事,或者她在等著我來開這個頭。為什麼不呢?畢竟是我有求於她,登門拜訪,是闖入者。
她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開口說道:「真是奇怪,她們兩個居然都是無依無靠的女孩,都是孤兒。這倒省去了我許多麻煩。沒有孤寂的雙親要安慰,感謝上帝。佩爾斯護士只有將她一手帶大的祖父母。祖父是一個退休礦工。他們過得很窮苦,住在諾丁漢郊外的一所農舍內。他們那裡屬於一個清教主義占上風的教區。他們聽到孩子的死訊,唯一的反應就是說了句『這是上帝的意志』。這明明是一個人為的悲劇,卻得到這樣一個回答,真是奇怪。」
「所以你認為佩爾斯護士是死於謀殺?」
「那倒不一定。但是我不會去指責上帝替換了胃導管中的東西。」
「那法倫護士的親屬呢?」
「就我所知,一個都沒有。她剛入學被問及近親時,回答說自己是一個孤兒,沒有一個血親在世。我們也沒有理由去盤問這件事,這也許是真的。但是她的訃告明天就會見報,如果有什麼親屬或朋友的話,我們無疑會聽到他們的響應。我想你已經和學生們談過話了?」
「我把她們叫來做了初步談話。我是在示範室見她們的。這樣可以為我瞭解這起案件提供一個背景。她們都同意留下指紋,現在正在做。凡是昨天夜裡到今天早上在南丁格爾大樓待過的人,我都要他們的指紋,就是為了排除嫌疑也要這樣做。當然我還要分別和每一個人談話。但是我很高興能夠有機會第一個見到你。畢竟法倫護士死的時候你在阿姆斯特丹,這就意味著對於我來說有一個人的嫌疑要小一些。」
他很吃驚地看到她握住咖啡壺把手的指關節開始發白,臉龐發紅。她閉上雙眼,達格利什彷佛聽到了她的一聲嘆息,注意到她有點兒張皇失措。他所說的話在一個具有她這樣智力的女人聽來必定是再明確不過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費腦筋去說這番話。如果第二樁死亡是謀殺,那麼一個昨天夜裡有不在場證據的人,肯定可以免除嫌疑。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吃驚,說道:「對不起,我也許顯得有些遲鈍。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被排除在嫌疑範圍之外時,都會松一大口氣,我知道這樣做是愚蠢的。或許這是因為從真正意義上來說,我們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心理學家可以解釋這一點,我能肯定。但是你就那麼確信嗎?那毒藥‐‐如果是毒藥的話‐‐就不能在法倫買了酒之後的任何時刻被放進了威士忌酒瓶?或是用另外一瓶放了毒藥的酒替換了她買的那一瓶?可能我在星期二晚上動身去阿姆斯特丹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呢?」
「恐怕你不得不接受你的無罪證明瞭。法倫小姐昨天下午從大街上的斯卡恩索普商店買了這瓶威士忌酒,夜裡她死之前喝了第一口酒,而且還是從酒瓶子裡直接喝的。瓶子現在仍然幾乎是滿的,就我們所知,瓶子裡剩下的酒是絕對上乘的威士忌,酒瓶上留下的唯一的指紋就是法倫自己的。」
「你們工作進展得倒是挺快。所以毒藥要麼是在她把熱牛奶倒入玻璃杯子後放進去的,或者是放在白糖裡的?」
「如果她是被毒死的話,是這樣。但我們在沒拿到驗屍報告之前還不能確定什麼,或許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