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沒有人阻止他,他女兒也沒有反對。她溫馴地站在總護士長的辦公室裡,擺出一副端莊的模樣,但臉上帶著一點微笑,似乎正對剛才那頓大吵大鬧、對她父親自以為是的男子氣概表示滿意。警察不能阻止她離開,似乎也不打算這樣做。真奇怪,總護士長想,居然沒有人認真地去懷疑一下哈潑。但如果這兩件命案出自一人之手,他們的直覺應該是對的。她最後一次看著那女孩跨進她父親那輛巨大而醜陋的汽車,雙腿在新的毛皮大衣下面顯得很細長。大衣是她父親怕她因為中斷學業而不高興,買來給她做補償的。她回過身來向其他的同學揮手道別,就像一個電影明星向聚集的崇拜者賜予恩惠一樣。不,這一家人絕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泰勒小姐為所有被他們握在手掌中的人表示遺憾。然而,人的個性不就是這樣千奇百怪的嗎?黛安娜&iddot;哈潑曾經是一個有能力的護士,在許多方面比佩爾斯護士強。
還有一個必須問的問題,她花了一秒鐘鼓起勇氣來。
「法倫護士知道這件事嗎?」
女孩立刻自信地,還有一點吃驚地回答:「啊,她不知道,總護士長!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佩爾斯發誓說她不會告訴任何人,而且她似乎和法倫不是特別親密。她肯定沒有告訴法倫。」
「是的,」總護士長說,「我也認為她不會。」
她輕輕地抬起達克爾斯護士的頭,把枕頭撫平。
「現在你得想辦法睡一會兒。醒來後你會覺得好多了。不要再擔心了。」
女孩的表情放鬆了,朝總護士長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泰勒小姐的臉,然後舒適地縮排被窩,決心睡覺。就這樣,一切都好了,當然是如此,它向來奏效。這麼一點一點地施以勸告和安慰,使人感到愜意,在不知不覺之間讓人感到滿足。泰勒小姐有著把每一個人需要的這份勸告和安慰按照各人的口味加以調製的手段,足可以去做一個維多利亞時代教區牧師的妻子,主持一家救濟廚房,按照各人所需給窮人發放糧食。這是在醫院裡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一個病房護士長用明快的職業性聲音說:「總護士長來看你了,考克斯太太。今天上午考克斯太太感覺不太好,總護士長。」一張疲倦的被痛苦折磨的臉微笑著大膽地從枕上抬起,嘴唇張開,渴望著一點點愛和鼓勵。護士長們帶來了她們的問題,那些關於工作和個人矛盾的、永遠不可解決的難題。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快樂一些了,護士長?」
「是的,謝謝你,總護士長,快樂多了。」
行業秘書也不顧一切地要解決他自己的不足之處。
「我們只要稍微談談,我就會感覺好一些,總護士長。」他當然會!他們的問題全都只要稍微談談就可以了。他們離開的時候全都感覺好些了。聽聽我們的總護士長說了多少寬慰的話。她所有的工作時間都在幹這些,像是褻瀆神明的禮拜儀式,給人鼓勵和赦免。牛奶般的仁慈和真理的苦水相比,是多麼容易施予和接受啊!她能想像,如果她說出自己私下裡抱有的信念,人們會多麼不理解、多麼不滿。
她私下裡的信念是:「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奉獻,也不能提供任何幫助。我們所有人從生到死都是孤獨的。我們的過去就是我們的現在,也是我們的未來。直到我們的末日,伴隨我們生活的都只有我們自己。如果你要得到救助,就找你自己吧,再也沒有其他人可找了。」
她又坐了幾分鐘,然後靜靜地離開了房間。達克爾斯護士微笑了一下,表示告別。她一走進走廊,就看見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和布魯姆費特護士長一起從病房裡出來。布魯姆費特護士長一看到她便慌亂起來。
「對不起,總護士長。我不知道你在病房裡。」她總是使用正式的稱呼。她們也許一起開車或打高爾夫球,一起度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