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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你說起過其他的情人嗎?」
「沒有,但是我想其中有一個是大夫,或許還不止一個。在那種環境,這不足為奇。我們曾經談到過性,她說當一個男人做愛的時候,他的本性和人格總是會完全暴露。不管他穿上衣服會如何表現自己,在床上什麼都不可能掩藏,無論他是自私、遲鈍或是殘忍。然後她說她有一次和一個外科大夫睡覺,很顯然他接觸過的大多數身體都先被麻醉過了,當時他只顧誇耀自己的技術,絕沒有想到和他一起上床的是一個頭腦清醒的女人。她嘲笑這件事。我想她不怎麼在乎,許多事情她都會拿來取笑。」
「但是你認為她並不快樂,是嗎?」
他彷佛在考慮。達格利什心想: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回答「誰又會快樂呢」。
「是的,並不真正快樂。她大多數時候悶悶不樂。但她的確知道如何快樂。這是最重要的。」
「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我正學著當一個作家,這是我的夢想,我從來沒想過要幹別的。在我把第一本小說寫完並出版之前,先得掙錢來養活自己,所以夜裡我去做歐陸電話接線員。我懂一點法語,有能力幹這件工作。工資還可以。我沒有太多的朋友,因為我沒有時間,在遇到約瑟芬之前我從未和任何女人上過床。女人們似乎不喜歡我。去年夏天我在聖詹姆斯公園遇見了她。她那天休假,便去了那裡。我是為了觀察鴨子和公園。我要把我書中的一個場景安排在七月的聖詹姆斯公園裡,要去那裡做一些筆記。她獨自躺在草地上,注視著天空。我筆記本中的一頁紙散了開來,拍在她的臉上,又被吹遠了。我去追那張紙,向她道歉。我們一起去追它。」
他舉著大茶杯朝裡看,好像又一次看到了夏天的湖面。
「那一天真怪,非常熱,沒有太陽,狂風大作。熱風一陣一陣吹過來。湖面就像是鋪了厚厚的一層油。」
他停了一會兒,見達格利什不作聲,又繼續說:「於是我們相遇了,說起話來。我請她來家裡喝茶。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喝完茶,我們談了很多,然後她就和我做愛。幾個星期後她告訴我說,當她來這裡時並沒有想到那件事,但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為什麼回來,或許她感到無聊。」
「你有那種想法嗎?」
「我也不知道,或許有。我只知道要和一個女人做愛。我想要知道做愛是怎麼回事。這種經驗你不去體會是寫不出來的。」
「有時候不完全是這樣的。她繼續和你來往了多久?」
年輕人彷佛沒有聽出話裡的諷刺意味。他說:「她一般每兩周來一次,都是她休假的日子。我們從不一起外出,只是偶爾去一家小酒店。她會帶一些食物來,做一頓飯,飯後我們就聊天、上床。」
「你們談些什麼?」
「大多數情況下是我在說。關於自己她談得很少,只說起兒時父母就死了,她在坎伯蘭被一位年長的姑母帶大,姑母也已經死了。我想約瑟芬的童年過得不快樂。她一直想當一名護士,但她17歲時得了結核病。她病得不算太重,在瑞士的一家療養院過了18個月,病治好了。然而大夫勸她不要當護士,於是她做了些其他工作。她當過大約三年的演員,但是不太成功,後來又做了一段時間的招待員和商店的售貨員。然後她便訂了婚,但是沒有結果,婚約解除了。」
「她說過為什麼嗎?」
「沒有,只說過她發現了那個男人的一些事,她不能嫁給他。」
「她說過是什麼事或那個男人是誰嗎?」
「沒有,我沒問。但是我猜他可能是那類性反常者。」
看著達格利什的臉,他又趕緊補充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從沒告訴過我。我知道的大多數她的事情都是她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