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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很好，很好&rdo;陳老的聲音聽上去和武勝利一樣無力，如同從一次致命的重創中僥倖逃脫出來，身體卻遭到了嚴酷的影響。

聽著他的聲音，我心頭的欣喜頓時消失了，因為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親眼看見，我感覺，陳老和武勝利一樣，雖然奇蹟般的從停屍房逃離出來，但是，他肯定活不長。

&ldo;老師，您在哪兒?有些事，想要問問您。&rdo;我對陳老仍然是尊敬的，不過，我必須要接受事實，關於鳥喙鼎，我要問清楚。

&ldo;我在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很安全，你小心一些，確認沒有任何人跟著你的時候，繞路過來。&rdo;陳老輕輕的喘了口氣，道：&ldo;我沒有多少時間了，事情是要和你交代一下。&rdo;

第十章 老師的回憶(一)

陳老告訴我一個地址，我們沒有在電話裡講那麼多，他仔細的交代了地址，說到時候會有人接我，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我必須要非常的小心，所以從家裡出來之後，我沒有馬上就朝陳老說的地址趕，而是打車到附近一個很繁華的商場轉了一圈，混在雜亂的人流中從另一個出口離開，又接連倒了幾次車，東繞西繞了至少一個多小時。

陳老告訴我的地址在老城的大樹街，那是老城建築最密集的一個地段，簡陋陳舊的居民區，菜市場，夜市，連成一片，髒亂不堪。走在這裡，我就覺得雖然來往的人非常多，但正因為這樣，其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我穿過氣味很奇怪的菜市場，轉進一條小巷，就像進了一個迷宮，來迴繞了幾圈，有點迷了。不過最後我找到了陳老說的一個標誌性的建築，然後又朝東邊走了一段，這大概就是目的地了。

但是當我來到目的地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走了，這種地方的住宅比我的年齡都要大，根本沒有門牌號碼。我來回看了看，幽深的小衚衕裡看不到一個人。

不過我順著衚衕走了十來米之後，就在一個門洞裡看見了一個蹲在地上抽菸的老頭兒。我確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當我走到這兒時，那老頭兒就叼著一個快燃到頭的煙屁股，沖我招招手。

&ldo;是來找人的?&rdo;他戀戀不捨的把嘴裡的煙屁股又嘬了一口，揉揉眼睛，道：&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北方。&rdo;我記得陳老的話，我覺得這可能就是來接我的人，所以很乾脆的就跟對方說了實話。

&ldo;就是你了。&rdo;老頭兒站起身抖了抖腰，他大概有六十多歲，一臉褶子，穿著和長相都和那種在市井街頭混了半輩子的老混子一樣，一笑就露出一口被煙燻的幾乎發黑的牙齒，而且站起身也顯得勾頭拉磨，總之相當猥瑣：&ldo;有人在等你。&rdo;

&ldo;麻煩你帶我去，謝謝了。&rdo;

&ldo;你是年輕人，腦子清亮，很懂事的對不對?&rdo;老頭兒叫我走到門洞裡，沒有帶路的意思，站著跟我閒扯：&ldo;現在這個世道，誰活著都不容易，像我們這樣的老人，很孤苦的，沒有單位，沒有養老金，物價一直在漲，醫院又很坑人，就拿前段日子說吧，我到醫院去看看腿，其實是沒有什麼大毛病的，但是一下子花了幾百塊，給了點不中用的藥&rdo;

我一下子就暈了，這老頭兒分明知道我過來見陳老，但是站在這裡神叨叨的，不知所云。

&ldo;你?&rdo;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ldo;話說透了就沒意思了嘛。&rdo;老頭兒伸出兩根手指，來回搓了搓，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兒上了：&ldo;我這麼大年紀，在這裡蹲著等你那麼久，你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