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3/4 頁)

，連名字都是住持無是法師所起。

然而郎懷踏進廟裡，卻有些躊躇不前了。她如今滿手鮮血，著實不該來這等清靜地方。苦笑一聲，郎懷轉身欲走，卻被一位僧人攔住。那僧人年約不惑，留著寸許的鬍鬚，眸中平和，雙手合十道：&ldo;施主既然進來，何必要走？&rdo;

郎懷回禮，道：&ldo;我滿手殺戮，實不該來此褻瀆諸佛。因而想要快些離開。&rdo;

那僧人展顏笑道：&ldo;金剛怒目亦有，何來褻瀆？施主裡面請吧。&rdo;

郎懷略一猶豫，見那僧人一臉和善，不忍拒絕，便跟著進去。既來之則安之，她便詢問道：&ldo;不知住持近來如何？&rdo;

&ldo;哦，您認得大師麼？&rdo;那僧人有些訝異，但還是笑道：&ldo;請跟我來。&rdo;

&ldo;這有些孟浪了。&rdo;郎懷只是一問，未曾想著去打擾無是法師清修，連忙想要拒絕。

僧人擺擺手道：&ldo;法師前日有言，若有弱冠上下的年輕人來，還認得他，務必請進一敘。&rdo;他帶著敬佩，油然生出嚮往：&ldo;法師料事如神，參悟世間，小僧實在佩服！&rdo;

拐過森嚴的寶殿，轉到寺後院，僧人指了指一間小屋，合十離開。

郎懷站定，這小院裡也是她小時候時常來叨擾的，如今卻是近鄉情怯起來。

等自己略微寧心靜神，她才抬腳走進，敲了敲門，朗聲道：&ldo;法師，是郎懷。&rdo;

屋內聲音猶如鐘鳴，渾厚自然：&ldo;阿懷，快進吧。&rdo;

推開門，屋內點了盞油燈，卻還是昏暗不定。郎懷走進，見一老僧盤坐床上，身上粗布長衫，白眉長須，頭頂的頭髮卻長有寸許。這般模樣讓郎懷不由笑道：&ldo;您這又是偷懶。&rdo;

&ldo;它既愛長，也只能由它。若是執著於外物，我又參悟什麼佛？&rdo;無是法師起身，打量打量郎懷，滿目俱是歡喜：&ldo;張涪陵看來是栽在你手裡，我知曉他去了，想必前幾年煉的那味藥卻是給了姑娘吧。&rdo;

郎懷不敢欺瞞，點頭應下。

&ldo;你自小就有機緣，卻可惜不得不在塵世中打滾。&rdo;無是法師倒了茶水遞給她，示意郎懷稍坐，續道：&ldo;我見你額間愁雲密佈，憂心不少啊。&rdo;

郎懷在這間小屋裡，雖是昏暗，卻安了心。她長長嘆息，道：&ldo;大師既然看出來，我不敢遮掩。爹爹去得太匆忙，撂下這麼個爛攤子，我只怕自己做不到，生生誤了黎民蒼生。&rdo;

&ldo;大師您是出世之人，著實不該為這些煩心。我今日不該信步而來的。&rdo;郎懷語出真誠，無是看著她的眼睛，直言道：&ldo;你心裡不只為國，亦為情。&rdo;

郎懷一愣，只片刻，便灑然道：&ldo;看來您早就知曉我是女子了。&rdo;

她如此坦誠，無是更是喜歡，哈哈笑將起來：&ldo;我今年也有九十多歲，當初一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小女娃子。可你眉目英挺，夫人又有那般心思，我便趁勢給你取名為懷。&rdo;

無是撓著自己的頭皮，似乎是長時間未洗有些瘙癢，笑問：&ldo;你可知為何叫懷？&rdo;

郎懷回答：&ldo;胸懷天下。&rdo;

&ldo;沒錯。&rdo;無是點頭讚揚，道：&ldo;你如今是做到胸懷寬廣、能擁天下。轉年你虛歲也有弱冠，便再給你個字吧。&rdo;

&ldo;大師請講。&rdo;郎懷躬身行禮，豎著耳朵仔細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