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宋洇沒回答,隔著擋風玻璃看到了傅晏。他把方才的西裝外套脫下了,露出裡面稍顯單薄的黑色羊絨毛衣,微倚後座,依舊是剛剛疏遠冷寂的樣子,沒有看她。
宋洇稍怔,彎曲指節,敲響後排的擋風玻璃。
「我需要去周氏藥業。」女人微簇的細眉已經染上了風雪。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委屈的,宋洇的眼尾稍稍泛紅,垂眼的時候繁密的睫毛微顫。
方才在會所裡故作高傲的蹩腳偽裝終於還是碎裂了,現在的宋洇露出了幾分脆弱,像是被摧殘的夜裡盛放的白玫瑰。
司機似乎是得到了指令,沒有趕她,也沒驅車離開。
宋洇就在那裡站著。
她心裡很清楚,傅晏幫她的機率要比周起樾多得多,也絕對會減少時間成本。
宋洇拽著拳頭,就那樣一言不發。
許久,她沒再開口,傅晏也沒動。
終於有人妥協。
單向的玻璃窗緩緩落下,傅晏微微偏了頭,不含一絲情緒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帶著風裡裹挾雪粒的涼。
命令一樣同她說:
「上車。」
-
車上的味道和傅晏很像,多層次的木質調,宋洇距離傅晏只有一尺,因而嗅得很清楚。
恰到好處的分寸感,無法忽視的進攻性,像是一場西方貴族精心佈置的黑白象棋廝殺。
「謝謝。」
已經是今晚她第二次謝他。
這次男人沒有理會。
「我搭到順風車了。」宋洇給宿以煬發了訊息。
小職員幾乎是瞬間激動得淚流滿面,連連回覆:「好的好的,那真是太好了。」又似是反應過來,問:「但是宋洇姐,趕得及在十二點回來嗎?」
現在是晚間十一點四十七分,宋洇點開了高德地圖,顯示剩餘十三分鐘抵達。路上積雪深厚,車輛容易打滑,實際到達時間只可能更慢。
「可能來不及。」宋洇坦言。
「那豈不是……」欲言又止。
宋洇:「儘量拖著。」
「好。」
宋洇已經冷靜下來,捏著手機,抬眼詢問:「師傅能開快一點嗎?」
她看著前方著制服的私人司機,收回目光時,在後視鏡裡與傅晏對視。
冷寂的目光像是一條暗流湧動的暗河,宋洇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司機問:「傅少?」是在問傅晏的意見。
男人西裝褲交疊,蓋住修長清瘦的腿,身體微陷在皮質的沙發裡,形容清雋,又自有散懶的矜雅。
沒有回答,那就是拒絕。
雪夜安靜,除了車子發動的聲音,就只餘下空調的「呼呼」聲。
她知道她不應該去渴求這個人的幫助,可還是開了口:「傅少……」
話沒能說全。
「一定要這麼生疏嗎?」傅晏打斷了她。
宋洇微怔,她抬起頭,對視上傅晏的眼睛。
她終於有機會偷偷地打量他,五官比起年少時更為深邃,添了上位者的壓迫感,不再是從前在她跟前的倔和卑微。
「我們已經,」宋洇一眨眼就不敢再看他,「分手了。」
她選了很委婉的說法,沒敢說「玩弄」這樣的字眼。
傅晏垂著眼看宋洇,「那也別叫這個。」
宋洇咬著下唇,心臟有些澀然,想:那能叫什麼?
她以前給過傅晏很多稱呼,但是更多的是叫他「小狗」。
小狗。
她的小狗。
難馴的小狗。
她記得第一次叫他「小狗」的時候,傅晏冷著臉咬了她的左手小臂,用了很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