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座鐘(下)(第2/2 頁)
先生,也請先生信弟子。”
張居正耳朵中轟然作響,腿都軟了。見皇帝走近身邊,伸手攙著自己,竟迷迷糊糊的把著皇帝的手。轉念間要放開,卻見皇帝還帶著童稚的面容上全是誠懇孺慕之色,渾渾噩噩的,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低聲說了句什麼還是沒說,什麼時候走出左室,如何完成進講,竟都是渾濁難明。待回到文淵閣,屏退左右,獨自坐了一會兒,細細思索了自己與馮保的往來文書,探究了各種可能,仍不知皇帝如何得知自己與李太后、馮保合謀矯詔之事。
其實,馮保是否聯合張居正矯詔,後世存有爭議,朱翊鈞自己也不知道。但用在此處詐上一詐,只要言語注意一些,卻是無傷大雅,從張居正的反應看,朱翊鈞又揭開一個小小謎團。
張居正反覆推敲宮內外局面:此時馮保已敗,張居正與太后之間的聯絡已斷。且太后退養之心已昭,自己再籠絡一個新的雙方都信任的內宦已無可能。張居正全力斟酌,猛然間清晰的記起了皇帝最後與自己說的話:“朕深信先生,也請先生信弟子。”
明白了!都明白了!張居正凝視值房內獸頭暖籠,心裡的恐懼都化作冷汗流了出來。“好弟子啊,真是好弟子!”宮中之事雖難明,但從結果看,皇帝從李太后、馮保、張居正之間拿掉馮保,哄住了太后,雖無親政之名,但已有親政之實了!
“聖聰天縱!”張居正長嘆一聲,閉目覆盤之前,腦海中只剩下這句話。
......
朱翊鈞完成課業。仍回內宮。張鯨今日馬屁拍在馬腳上,討了罵,適才又被皇帝說了幾句,羞慚無地,請罪不已。朱翊鈞見他沮喪,又安慰道:“不妨事,伴伴之心朕已知,且看日後。”張鯨得了這一句,心中大喜,喜滋滋的去了。
朱翊鈞本不想這麼早就對張居正發動心理攻勢,但因張鯨嘴快,沒奈何才敲打了張居正一番。從效果來看,自己原來的計劃還是低估了此時人對矯詔陰謀敗露的恐懼感,張居正險些被一擊達陣。
自穿越以來心中的無力感如同大石頭一般沉甸甸壓在心頭,今日終於露出一線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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