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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帶我回家,將我安置在客棧,多虧我找人打聽才知道你已經娶妻。&rdo;
&ldo;你不僅騙我,還欺我,你將我的路引拿走,讓我有家難回。你將宛姐兒奪走,強迫我留下來。&rdo;
啊!江令宛在外面聽著,震驚又心酸,原來母親是這樣來到江家的,並不是像別人說的那樣,父親為了報救命之恩,才娶了母親這個小門小戶的商戶女。
回憶起那段往事,梅雪娘臉孔雪白,眉宇間一片凜然。
想她梅雪娘從小便是父親掌上明珠,長大打理鋪子,當家做主,說一不二,何曾受過那樣的委屈?
宛姐兒是她的命,她不能放棄宛姐兒,但是讓她進府做姨娘,那也絕不可能。
她堂堂正妻,豈能委身做妾,一輩子矮人一頭,任人拿捏?又豈能讓自己的女兒淪為庶出?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實在不行,便先做了外室,然後花錢買也好,從江伯臣那裡騙也罷,一定要把路引弄到手,帶著宛姐兒回青城縣去。
不料幾天之後,江伯臣來客棧告訴她,說他原配髮妻已經死了。
那一天,江伯臣陪髮妻去上香還願,路上遭遇劫匪,他被打暈,流落至青城縣,而他的髮妻喬氏則被推下山去,等找到的時候人已經咽氣了。
江伯臣跪在地上求她原諒,求她跟他回江家。她去江家,不是為妾,而是做妻。雖然是繼室,但也是正兒八經的嫡妻。
江伯臣口口聲聲地保證,此生絕不納妾,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想著繼室便繼室吧。事情到了那一步,江伯臣死捏著她的路引不放,又讓人抱走了女兒宛姐兒,還許下那般諾言,她不低頭也不行了。
江家不算大戶,可上上下下也有好幾十口人,上有公婆壓頭,中間有妯娌攀比,下有僕婦盯著,肯定不比在青城縣當家做主輕鬆。
好在江伯臣對她不錯,一心一意跟她過日子,女兒又一天天大了,越來越冰雪可愛。雖然生活中磕磕絆絆不如意的事情很多,可看著女兒健康活潑的笑臉,再難熬她都熬過來了。
直到六年前,江伯臣突然帶了一個懷有身孕的婦人回來。
他說,這婦人名叫喬映柔,乃是他先頭那位夫人的堂妹,因死了丈夫回到京城,被他無意中碰到。
喬映柔的容貌與他的原配喬映蓉十分相似,他一時把持不住,逾越冒犯了她,本不欲聲張,不料喬映柔懷了他的孩子。
他不能讓親生骨肉流落在外,所以要給她名分,納她為妾。
喬映柔也十分乖覺,跪在地上求她,說什麼都不要,只要一個棲身之所。
她被形勢所逼,不得不面帶笑容、寬和大度讓喬映柔進門,背地裡卻夜夜難免,懷了孩子還未坐穩胎就小產了。
三年後,她再次有孕,江伯臣卻鬧出了大虧空,眼看著就要被捕入獄。公公一心煉丹不問事,婆婆更是眼中沒有他們長房一絲一毫。
為了不讓丈夫入獄,不讓她自己被牽連、女兒被發賣,她不得不立起來,沒日沒夜地雕玉,為此大病一場再次小產。
連著兩次小產掏空了她的身子,若非她手裡有錢,上好的補藥流水一樣的喝,又怕自己不在了,女兒受人欺負,不得不咬著牙撐著一口氣,她的墳頭怕是都長草了。
她養了好幾年,身子終於有了起色,但這些年的難堪、痛苦、憤怒、失望卻一直積壓在心底。
她嫁人,是想找個人跟她一起頂風抗雨,卻沒想到,她一生的風雨都是他給的。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騙她,欺她,還聽信喬姨娘的話辱她不清白,為了女兒,她不得不忍,不得不忍著噁心與他生嫡子。
她以為她要忍一輩子,不料女兒懂事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