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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時過境遷,他依然是被拋棄了那一個。
攥著的拳頭慢慢展開,那上面的字跡就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匕首,直戳他的心臟。
良久,他終於平復過來,直起腰,將桌上那張紙小心翼翼疊起來。而後,貼著心口,揣放起來。
不明所以的鮑嬸子侷促的站在門外,見這一地狼藉,夫人又不見了蹤跡,心裡頭慌亂的緊。正猶豫不前,屋內的玉春卻突然開口了:
「吩咐翠兒,夫人有事暫且留下,我們先走。」
而後,死死用拳頭抵住心口,腳步踉蹌走到床邊,坐了下去。
鮑嬸子見他面色蒼白,一手撐著身子,另一手細細撫過枕頭。
就好像,好像是在撫摸夫人的面頰一般。
她抖著聲音問:「老爺,夫人,還回來嗎?」
玉春閉上了眼睛。
他也想找個人問:洛英,她還會回來嗎?
可惜,無人能給他答案。
過了六月,天氣愈發炎熱。
明晃晃的太陽猶如一輪燃燒的巨輪,射出耀武揚威的利劍,直直紮在人裸露的肌膚上,又燙又疼。
幾匹快馬飛馳而過,留下漫天飛揚的塵土,許久不散。
「咳咳咳咳。」
路旁雜草晃動,緊跟著,一隻手將它們扒開兩邊,洛英那灰撲撲的臉從中間冒了出來。
她對著地上呸呸兩口,吐去口中的沙土。眯著眼睛望著絕塵而去的馬隊,終於鬆了口氣。
這一個多月來,她四處躲避,每當以為已經逃脫時,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就會冒出頭,死魚眼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如此幾番下來,饒是頭腦不太清晰的她,也萌生出一種荒唐的錯覺。
好像,那男人並非想殺她,而是把她當成了一隻四處逃生的麻雀。眼睜睜看著她慌不擇路,每每鬆口氣時。他便以獵手的姿態出現,再度擊破她的心理防線。
她甚至覺得那一日,她躲在曾經的房內時,偷藏在床下時。他的大腳不斷在床榻前來回踱步,當時她嚇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冒出來了。
現在回想,他大概那時就知道自己藏在那了。
不管怎樣,既然能活著,誰有想自尋死路呢。
螻蟻還尚且偷生呢,更何況是她。
洛英緊了緊鬆掉的褲腰,咬著牙從草叢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拖著腫脹的腳,繼續前行。
腳力終究有限,直至日落西山,眼前還是荒無人煙。
看來,今晚又要在野外露宿了。
洛英選了棵稍微粗些的大樹,扶著樹幹,慢慢的坐了下來。
拽起褲腿,那一雙饅頭似的腳面,頓時顯露無疑。
繡鞋的底子早已經磨破,腳上這兩隻大小不一的鞋還是撿來的。
她小心翼翼脫掉鞋子,酸脹感頓時襲來,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
日頭落的很快,趁著最後一絲光亮,她得快速幹活才行。
洛英齜牙咧嘴的拽下跟傷口粘連的羅襪,借著橘紅的光線一瞧:昨日還沒好利落的地方,今兒又磨出新的水泡。
她撿了根木棍咬著,從頭上拔下簪子,用磨的鋒利的那一邊對準那亮晶晶的水泡。使勁一挑,頓時,黃褐色的血水便順著淌了出來。
擠乾淨膿液和血水後,洛英伸直了腿,晾著腳上的傷口。
暮色降臨,濃鬱的黑將整個大地籠罩,不需多時,另一端緩緩騰盛一輪月亮,平添幾分光亮。
這樣的夜,對於她來說,反而是最安全的。
根據過往一個多月的經驗,到了晚上那男人從來不會出來騷擾。說來可笑,但似乎真的是為了讓她養好體力,好在第二天的突然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