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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曉巖雖然看著柔弱,但其實身體很健康,我們找不到她近三年任何的就醫記錄,而且也沒有任何的報警記錄,鄰居也從沒反應過有聽過他們家傳來打罵吵架聲,相反,要不是出這事,很多人甚至以為他們夫唱婦隨感情不錯。莊曉巖再要面子,再膽小不敢告訴別人,總不可能胳膊被打折了,都不用就醫吧?」
「不可能,你騙我,不可能……」
「一個人童年遭遇過家暴,並不等於她這輩子都會遭遇家暴,」謝風華不無憐憫地說:「範文博心高氣傲,其他方面或許是個人渣,但他沒動手打人的習慣。你也知道,我最好的朋友是他的前妻,如果他有暴力傾向,就不可能對我朋友例外,那樣我早就會察覺。」
周平山冷汗涔涔,望著她居然像個無措的孩子,他茫然問:「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謝風華合上檔案和記錄,下了結論:「小周,恐怕這個案子,你才是脅從。」
第26章
謝風華走出審訊室後想了想,特地轉到監控室,從監控裡觀察了一會周平山。
那個剛剛還侃侃而談又不失俠義柔腸的青年,此刻已經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猶如有誰拿強力去汙劑刷過他的臉,將其臉上所有表情都洗刷趕緊。他把頭趴在桌子上,像被誰抽掉了整根脊椎,無法維持坐立的姿勢。半邊臉貼著桌面,半邊臉朝上,眼睛呆呆盯著某個地方,又不是真正在看什麼,只不過暫時需要一個地方安放視線,不然連看哪都同樣的茫然無措。
就如他現在一樣。
明明不久前還無所畏懼攬下這樁謀殺案的主要刑事責任,那時他臉上的表情就如所有決定自我犧牲的人一樣,坦然、解脫,甚至有些幸福。
但片刻之後,他自我犧牲的信仰核心被搗毀,整個行為都變了味,不僅不值,而且愚蠢。
他雖然生長在市儈的小市民家庭,母親慳吝刻薄,父親懦弱自私,然而歹竹出好筍,他並沒有成長為同樣慳吝自私的人。在多年前目睹母親如何狠狠奚落那個哀告哭求的女孩並將她拒之門外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睡夢深處都迴蕩那個女孩的哭嚎怒罵聲。
他的成長過程中或許總在不停地想,那個叫莊曉巖的女孩後來怎樣了,假如當初他能長得更強壯點,或者腦子更聰明點去幫她,她的命運是不是因此不同?
這件事在他心底打穿了一個孔,怎麼做都填補不了。因此當那個女孩再度以同樣的悲慘,陷入同樣的泥沼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次袖手旁觀。在這個過程中,他或許還對莊曉巖產生過某種強烈的愛意,恨不得把己所能與都掏出來盡數給她。那並不一定是愛情,而是某種比愛情更強烈的自我獻祭的慾望,就如信徒終於能實踐他教義的信條,無限可能去接近神意,為此他哪怕赴湯蹈火,賠上整個人生都在所不惜。
只要他心靈深處的小女孩不用再哀嚎哭求,她平靜了,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平靜。
因為這樣,周平山從沒想過整件事是個騙局,連想一想這個可能性都是對自我信仰的褻瀆。他聰明的腦瓜完全沒意識到這是一場專門針對他這種補償心理的精心設計,而他就像一隻被蒙上眼的羊羔,傻乎乎被人牽著走向祭壇,刀子已經要落在身上了,還以為自己死得其所。
謝風華想到這,不禁長長嘆了口氣。
「看樣子是被打擊狠了呀,」老季跟著她往螢幕上瞧,搖頭嘆息,「前一秒鐘還以為自個是護花使者,後一秒鐘得知自己護的那朵雪蓮花壓根兒其實是朵食人花,嘖嘖,可惜了大好前程都餵了狗……」
「你幹嘛?」謝風華瞥了他一眼,「難道想要我對此心存愧疚?」
老季反問:「難道你會因為愧疚就不打擊他?」
「不會。」謝風華看著螢幕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