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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滄桑的表情。而我的表情卻很麻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儘管我很愛我的母親。母親看著我搖搖頭說,你這孩子真不懂事。我覺得我挺懂事的,我只是不善於把內心的感情拿到臉上來展示而已。所以我註定不是一個好的戲子,戲子需要能在臉上展示出別人想要的感情的本事,而我沒有。就這麼簡單。
一歲,我開始說話。
一歲半,我學會走路。
兩歲,我會說:我要那個紅蘋果。
三歲,我開始我有記憶的童年。
星期二 門前坐著我的外婆,河裡
有隻可愛的鴨子,天上有個大月亮,
我的玻璃瓶般美好的童年
我是個聰明的孩子,從小就是。我在外婆家長大的,很單純的童年,夾雜著花和青草的味道,還有外婆銀白頭髮上的槐花氣味。我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外婆很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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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2)
後來母親告訴我你該上學了,於是我就揹著書包去學校。報名的時候老師看我很瘦小,捏捏我的小胳膊小腿兒,用打量牲口的目光看了我很久,然後說:這孩子能跟上其他學生嗎?平生第一次我感到恥辱,所以我學習很努力。後來我每次考試都是一百分,每次考完了我都問第二名比我少多少分而不問第一名是誰,後來老師就很喜歡我。
我說過我是個聰明的孩子。
小學的六年我過得很滋潤,在山上放風箏捉迷藏,就算一個人也玩得很開心。然後回家指著滿身的泥巴笑嘻嘻地對老媽說:你看我玩得。
小的時候被蛇咬過一次,在樓下。(我到現在也在奇怪為什麼樓下也會有蛇。)被咬了之後我靠在牆壁上以最舒服的姿勢用最平靜的聲音對樓上的媽媽說:我被蛇咬了。我媽看到我膝蓋上的血時的驚慌失措和我的穩如泰山絕對是世界上最大的落差。當然那蛇是無毒的,很善良。
惟一一次流眼淚是考試得了八十分父親要揍我,我當時想他要揍了我我就不叫他爸爸了。後來他真的沒有揍我,後來老師說我的試卷改錯了,我還是一百分。
我想到了我的老師。去年春節的時候我去看她,發現她的頭髮已經很白了,而我還清楚地記得她在黑板面前甩動黑色頭髮的樣子。記憶中的老師是嚴厲的,而眼前分明是個慈祥的老太太。聽說老師快退休了。我走的時候碰見了老師現在的學生也就是我的師弟師妹們,看到他們我想到了自己。紅領巾在脖子上飄啊飄,很漂亮。
記憶中的童年被我主觀美化了,天永遠都是藍的,不許變成別的顏色;草永遠都是嫩的,不許變黃變幹;花永遠就是開的,不許敗不許謝。柏拉圖是我心目中尊貴的神,童年是我無法企及的烏托邦。
所以我現在看我的童年都是以一種仰視的目光,像一個滿身骯髒的浪人不敢靠近他心目中聖潔的女神一樣。童年縮成一粒沙子,陷在我的眼睛裡面,逼迫我不停地流淚。明明就在
眼前卻看不到,明明已隨時間走得很遠,但疼痛感卻異常清晰猶如切膚。
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風在樹梢鳥兒在叫/不知怎麼睡著了/夢裡花落知多少
星期三 一切開始於那個不易察覺的
生命的罅隙——那個夏天剛剛過去
秋天馬上來臨的時光裂縫
要我說出初中的事情的時候我才發現文字的蒼白與無力。在痛定思痛的回望之中我發現三年我都在學一種規則。
你有稜角嗎?那你磨掉了再說。你有真話嗎?那你嚥下去好了。你有怒火嗎?那你找沒人的地方撒去。
就這麼簡單。
但我是個任性的孩子,從小就是。我有稜角也不只一個,請向我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