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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散發著幽紫的光,寒得逼眼。蒼涼,是我唯一的感觸。此時誰也不知道,東後雲氏今日的暗訪,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這樣的不回首,在日後,竟成了一種遺憾,遲到的又何止一聲“母后”的呼喚,而我卻沒有了再喚一聲的機會。
胤國232年,東後雲氏遇襲於東宮,全國舉哀。
頓時胤國上下一片驚恐,朝中自然又亂作了一團。
鳳胤親手在東宮抓住了前來行刺的刺客,嚴刑逼供之下,卻引起了朝中的四起流言。有說行刺之人乃是洌國的刺客,有的卻說是西后的黨羽,然終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是,東後的死,卻讓胤國皇室三月內不得舉行紅事,太子妃改嫁的大婚推遲了。這就是東後所說的“解圍”?如果死能解決問題,那麼該死的斷然不是東後!所以,三月後,我還是必須如期從睿王府出嫁,恍如當年一般?
我,不願去想,生活為甚過得如此混沌了?
……
孝子傷,暗自戚,豈止斯人自憔悴?鳳胤不是公子汲,但東後卻成了歷史的夷姜。
望著雨霏霏,我想起了詩經的那一段——
二子乘舟,汎汎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二子乘舟,汎汎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這如水的母愛,涓長到天涯,心何以承載?
正文 51。 自嘲墨盡千情亂
雪雲乍變春雲簇,漸覺年華堪縱目。北枝梅蕊犯寒開,南浦波紋如酒綠。芳菲次第長相續,自是情多無處足。尊前百計見春歸,莫為傷春眉黛蹙。
……
鳳胤,你可知道,你的無聲無息,竟是這樣日益牽動我的情愫;
鳳胤,你的懲罰,是不是太殘忍了,你在東宮的自閉,一同拒於宮門外的可也有我?
這是我不能接受的現實,你和我的結局,原來就也這般?
於是,我開始學會了望天,不因其他,只是這樣的角度,心會稍稍舒適……
可是,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遇見他之後,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太多不可能的可能。
四月漫天飛絮,點點滴,可是那赤子殤?
……
拿起青毫,卻怎麼也下不去筆。十天前,石斛銜回一封書信,落款是君品。細細想來,答應丹青素筆一幅香草蘭,這到底是七年前的事,還是早已經歷了七世輪迴。記不得是多久的事情了!
一伸手,指間停留了那飄飛而落的楊花。無情雪舞楊絮,離復聚、幾番尋覓?
子衿,久遠?熟悉?
已經四年未見了吧,此刻的你,過得可好?應該不會像玉兒一般混亂吧?我輕嘆一聲,轉身執筆,卻還是怎麼也下不去手。
何時,我對蘭這般生疏?
是花卻似非花,晚風急驟從天墜。夕陽未綰,柔枝難系,徒添愁思。
我,一抬頭,窗欞外,自是夕陽如血。那是鳳胤心中的淚嗎?低頭,眼中一驚,何時,紙上躍然一朵浴血的百合,紅得我心陣陣翻騰,當日東後就是這般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百合,百合,是東後最愛的花吧?此刻的東後,可還知道鳳胤的痛?
“玉格格,可否勞駕出府一趟,我家主上有請?”湛藍的天際,閒適點落的白雲,恰到好處的一聲呼喊。紫意不知什麼時候睡在了榻上,想來是君品點了睡穴。
“格格,君品冒昧了!”眼前的男子,簡裝素服,單膝跪地。
“哦,是君品啊!”我久久長嘆。
從馬廄牽了兩匹馬,我就正大光明地出了王府,或許我心情真的低落吧,一路上,眼裡竟然連王府裡平日忙碌的人群也一同抹去了。
……
“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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