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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愛過的人變成那樣,他失望透頂;如今的愛人生死相隔,他心如死灰。
(四)
也許,他該鄙視他自己。
每次,在經歷了感情的創傷之後,他所做的,都是將自己放逐,讓自己在軍旅生涯中去拼命,去忘記。
許多年前為了要忘記雲兒他如此做,許多年後為了要忘記慕容雪顏,他還是這樣做。
他自請戍邊的時候,曾一度以為,這次一去,便會是一生一世。
出行之前,他在她的墓前,與她作最後的告別。
她的墓前,已是芳草悽悽。
他撫著墓碑,滿頭白髮被風吹得輕揚。
雪兒,雪兒,雪兒……
只求你能夠站起來,就說一句話,哪怕只是輕輕喚一聲“南宮逸”。
她總是喜歡連名帶姓的喚他,既不像別人稱呼他為“王爺”,也未如民間女子稱他為“夫君”。南宮逸,就是這麼直統統的三個字。而且,常常不帶半點溫柔。
可惜,他現在再也沒有福氣,聽她哪怕就這麼脆生生地喚他一聲。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他遠赴邊塞的時候,身邊帶了一幅她作的丹青。那幅畫裡,畫著他們兩個人相對泛舟的那一日。
言笑猶在耳畔,而相愛的兩個人,卻是陰陽相隔……
軍中的生涯是清苦的。無數次,在如水般清涼的夜裡,他在月下思念著她。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笑容,每一次歌聲,每一個調皮的表情,還有,她每一次,落淚的情景……
等到失去之後才明白自己要珍惜,他該是多麼愚蠢和可笑。
無數次,他在月下舞劍,將自己的思念、悔恨,盡數融化在一招一式裡,直到體力透支,方停下手。
他曾經做過夢,夢裡面,卻遍尋不到她的影子。
她還是不能原諒他呀!連入夢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長夜悽靖,他擁被坐著,暗自沉吟:雪兒,若有下輩子,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
(五)
一年的光陰,在清苦的生涯,與暗藏的相思之間悠悠過去。
南宮逸本就在軍中度過五年時光,未曾覺得有多苦。軍中的生活不比王府,粗茶淡飯風虎露宿都沒什麼可見怪的,他習慣了,也並不排斥。
最難捱的苦,是情之苦。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猛然驚醒,卻又若有所失。
如果當初,他沒有帶她回北齊,而是去了任何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哪怕是留在東魏,亦不會有今朝的悔恨。
這個世界上,永遠買不到後悔藥。
曾經有一次,他生了很重的病。那時候,是士兵當中有人感染了瘟疫,他在親自率人去照顧士兵的過程中,感染了瘟疫。
他的身體一向健壯,照理說,他應該很快可以好起來。
然而,也許是因為心裡藏了太多的事情,活得太累,而她的死,又讓他對人生灰了心,因而,他缺少求生的意志。
當時,他是歡喜的。如果真的能就此死去,他認為未嘗不是幸福。他聽她說過,人死了不是躺在墓穴裡面的。
那也許,人死了,是有靈魂的吧?只要他也死了,他就可以真正地與她團聚,從此魂魄相依。
曾經聽她說過的故事裡,兩個相愛的人變成了兩隻蝴蝶,而他們……
只要能在一起,哪管變成什麼呢?
情何物,生死相許……
可惜,老天不絕他,他終究還是捱了過去,在軍醫的治療下,身體漸漸復原。
也是老天,認為他不配與她團聚吧?
若非他優柔寡斷,在她與雲兒之間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