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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深知自己這個後位來之不易，而孫氏之死，也讓自己見識了皇帝的涼薄，內心始終是沒有安全感的。

自己膝下唯有肖衍一個兒子，不論肖衍如何想，自己都需要他將來入主東宮，直至問鼎皇位，才能確保自己一世無後顧之憂。

過去百里氏為朝中顯赫高門，百里昭更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在朝臣中說話極有分量，自己對百里春晴自然要高看一眼。可如今百里氏一族皆問斬，若肖衍還一直對百里春晴念念不忘，那才是這皇位路上最大的阻礙。

看來，的確是時候要為肖衍重擇一門親事了……

就算肖衍是個長情的人，但歲月長久，男兒總敵不過身邊軟語細潤的如花美眷，等肖衍哪日再娶了某個世家小姐，應當就會忘了百里春晴。

&ldo;張秀……&rdo;皇后喃喃唸了一下這名字，嘴角勾出笑意。

&ldo;皇后，到了。&rdo;錦文輕道。

皇后望著眼前這陰暗潮濕深巷內的一間破房，多希望百里春晴就已經死在了其間。

而當錦文推開房門時，眼前卻對上了一雙透亮的黑眸，猶如這禁地之中的灼灼火光。

另有兩個女子與百里春晴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皇后一眼便識出其中一人是百里春晴的陪嫁丫鬟，而另一人則是被自己送到永巷的小宮女嫚兒。

百里春晴眼中詫異，半晌，才緩緩站起身來，迎著皇后詫異的面容，口中乾澀苦楚，聲音低啞道：&ldo;母后，您來接我回去的嗎?&rdo;

或是因為天寒之故，百里春晴聲音有些喘，渾身止不住地發抖，但神識清晰。

沒死，也沒瘋。

皇后咬了咬牙，將手爐交到了錦文手中，扶住百里春晴，把她冰涼的細指護在掌中輕輕撫摸，剎那便噙了淚：&ldo;晴兒，你在這裡受罪了……&rdo;

百里春晴搖搖頭，乾裂的嘴唇好不容易扯出一絲苦笑：&ldo;肖衍呢?肖衍他還好嗎?&rdo;

皇后擦擦眼角，嘆了一口氣：&ldo;肖衍因你百里氏一案而悲傷過度，如今又開罪了你父皇，被罰不得出府……所以如今這情形，也只能由母后來送你了……&rdo;

百里春晴一怔，心中瞬時涼透：&ldo;送?母后要送我去何處?父皇不是說……說不要我死了嗎?&rdo;

&ldo;既是你父皇說過你不會死，那便不會殺你。可你大哥百里弘義謀逆之罪確鑿，你不死，也只是皇恩浩蕩罷了，但你……晴兒，你真的要肖衍這一輩子都替你們百里氏背著這個罪名嗎?你要知道，二皇子的丈人家是罪臣，那肖衍此生又如何能抬得起頭來?&rdo;

百里春晴濃密的睫毛不停顫抖著。

皇后指尖拂過百里春晴蒼白的臉：&ldo;而恐怕何時一個不妥，皇上起了疑心，就會連肖衍都殺了……&rdo;

&ldo;父皇怎麼會……&rdo;

&ldo;怎麼不會?你父皇如此喜歡肖陽，不就把三皇子府內上上下下都殺光了嗎?&rdo;皇后反問，又輕蹙著眉，&ldo;天家的確享盡尊榮，可脖子上也是開了口的，指不好何時就是人頭落地……晴兒，你與肖衍鶼鰈情深，母后那麼多年一直看在眼裡，可你真的想看到肖衍因你而……他還年輕，他也是我唯一的骨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