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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在這個案子中,每一個死者的屍體照片本就悲慘而令人忍不住對死者生前遭受的莫大的驚恐和痛楚感同身受。
雖然只是照片,卻仍能讓阿爾薇拉感到身上隱隱作痛。悲涼和惶恐,還有無處可逃的哀痛,透過螢幕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
分明是暮夏時分,天氣稱不上炎熱,但也絕不算冷。在這種天氣下,阿爾薇拉裸露的臂膊表面竟是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她依偎在他身邊,試圖汲取些許溫暖還有安全感。
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人呢?
小女巫想不明白。
這和聽亂步講述以前偵破的案件完全不一樣。
經過轉述的事件不會涉及兇手的過去,也不會提及死者的痛苦,更不會直面死亡本身。
但這不一樣。
不光是這點不一樣,從這件案子中透出的惡意也讓她感到窒息。
世界應當是和平的,充滿著愛與美好的,哪怕是有負面的惡意存在,也本該是無聲無息、不會給無關的人帶來傷害的。
她一直這樣以為。
然而這個案件,從頭到尾,都在彰顯著自己張狂肆虐的兇惡,並為自己的殘忍和冷血沾沾自喜。
這真的是她所認識的世界嗎?
這怎麼可以是她所認識的世界呢?
阿爾薇拉攥緊手中的衣服,掛在江戶川亂步身上一般,跟著一起回到了他的房間。
關上門後,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小女巫這才覺得平靜許多,鬆開小偵探,窩進落地窗旁的單人沙發裡,變成貓咪的模樣,凝視著天邊初升的月亮。
江戶川亂步脫掉了束手縛腳的西裝外套,撈起白手套抱著,坐進沙發裡。他從阿爾薇拉扔在沙發角落裡的手包中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著新到手的資料。
見他表情平靜,白手套從他的腿上爬到肩頭,確認了他確實是在看那份曼陀羅殺人事件的資料。
她扭過頭去,不願多看那份資料哪怕一眼。
「你就沒有感覺嗎?」阿爾薇拉迷茫地問道,「面對這樣的事情,你都不會覺得害怕的嗎?」
是見得太多了以至於對死亡都變得麻木,還是從來就不曾在意過他人生命的逝去?
自稱世界第一的名偵探,是個幼稚又任性、超級孩子氣的傢伙。
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同樣她也沒有懷疑過他的善良。
會收留她、會想要糖果屋、會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抱住她給她安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善良?
但也正是這個人,在面對逝者的慘死時還能平靜地進行分析推理。
他真的是個善良的人嗎?
連這個世界都不像她以為的那樣平和美好,他還會像她以為的那樣天真無邪嗎?
「生命的逝去固然令人悲痛,兇手的狠毒也很駭人聽聞。」
黑色的曼德勒貓看向說話的青年。
「這世上全都是愚蠢至極的笨蛋。愚蠢使他們被害,愚蠢使他們犯罪。」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是應該被愛著、被保護的人。已經離去的無法挽留,可尚且苟活的那些,我想要儘可能地幫助他們。」
青年長而卷翹的睫毛顫了顫,他接著說道。
「而我能做的,除了儘快找到兇手,教他伏法之外,別無他物。」
黑貓窩在他頸側,溫順地埋進他的頸窩,閉上雙眼,貼上他跳動著的頸動脈。
少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那麼,我一定會幫助你,不管你想要做什麼。」
只是,請你帶我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讓我知道,見過那麼多醜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