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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地方，老時間？”

“嗯。”

顧年意結束通話電話，一掃之前的頹然姿勢，騰地一下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時間還綽綽有餘，他得先衝個澡，再找件乾淨衣裳換上，然後再去見林恩。

忙妥之後，顧年意哼著小調兒出了門。

才推開門，樓道里橫衝亂撞的冷風便吹得他打了個寒顫。

青州的冬天，真是名不虛傳！

顧年意緊緊了衣領，好似一名鬥士一般往小飯館進軍。

他掀開門簾進去的時候，主人家也正圍著電視機看著熱熱鬧鬧的新年節目。林恩還沒到，他是熟客，主人家也不忙招呼，他自己尋了個地方便坐下了。時間還早得很，他便也興致勃勃地看起了電視。這和先前他看得瞌睡連連的節目並無二樣，可此刻他看起來，卻總是覺得妙趣橫生，連腮幫子都笑得發酸。

“顧師兄。”林恩笑盈盈地打招呼。唯有在此地，唯有面對此人，她的笑從不需要偽裝。而面對師兄的時候，雖然她的笑容裡會有更多的柔情，但卻總有一種愛而不得的遺憾在其中。

“坐。喝杯茶暖暖身子。”顧年意說著便給林恩倒了杯熱水。

林恩也不推脫，雙手捧著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她頓了頓才對顧年意說，“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還生怕你回老家去了呢。”

顧年意笑笑，搖搖頭，心中卻有些苦澀。原來那些話，自己當了真，她卻並未往心裡去。但即使如此又怎樣，他還是喜歡眼前這個姑娘。

他假裝可憐地嘆口氣，“出版社事兒有點多，沒趕得上回去的車。哎，被資本家剝削的命啊！”

林恩聽完他這聲情並茂的控訴之後笑得更歡快了，舉了舉手中的杯子，“那咱們這些無產階級就去革了資本家的命。”

顧年意也舉起杯子，“那咱以後就是同志了。”

林恩點點頭，“同志。”

倆人煞有介事地碰了杯，鄭重其事地飲下了這一杯同志之水。

主人家此時也陸陸續續地上了菜。

雖是已經吃上了許多遍的幾道菜，林恩卻依舊興致勃勃，“一過年就大魚*，還是這些家常小菜看著舒服點。”

顧年意苦笑，自己留在青州的這段時間裡，一日三餐就沒正經好好吃過。他開玩笑地對著林恩說道，“一句話可就暴露了自己的資本主義性質，不是個好同志，要嚴厲批評。”

林恩愣了愣，隨即莞爾一笑，“那就罰我吃肉，你喝湯好了。就讓這些肉穿腸而過吧。”

顧年意被林恩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給逗笑了，“吃吧，吃吧，都給你，最好爛掉你們這些資本家的肚子。”

酒足飯飽之後，林恩突然來了興致，提議道，“不如趁著放假咱們回學校去看看？”

顧年意哪裡會說半個“不”字呢？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倆人便肩並著肩往母校的方向走去了。

寒假期間，學校裡或多或少地有一些留校的學生，所以教學樓的燈也亮得零零落落。興許還是因為沒有人氣的緣故，明明還是新年期間，路燈看著卻無精打采的樣子。

並肩而走的兩人卻是越來越興奮，彷彿正一步一步地走回當年的青蔥歲月。

途經籃球場，顧年意觸景生情地感慨道，“當年，你就是在這兒一球砸中了我。”

林恩淡然一笑，籃球砸中的是顧師兄，但是哐噹一聲墜進她的世界裡的卻是容師兄。她被那個凌空墜下來的人給砸得昏了頭，甚至接二連三地想要因為他而就此放棄自己一早計劃好的人生。

“是啊，被我砸中了，卻非要請我去吃飯，真是資本家的做派。”林恩語氣很有幾分戲謔的味道。

顧年意藉著夜色的掩飾，隱去了臉龐上的笑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