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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後皇帝批閱了會兒摺子就要沐浴。
他都要夜宿清漪殿,還不忘叫她伺候,是捨不得叫他寵愛的謝清伺候嗎?!於心然一邊腹誹著替他擦拭後背。最後為他穿衣時,皇帝終於開口,「即使再不喜淑妃,也不可能再像方才那般出言冒犯。你的大家風範呢?」
「臣妾知錯。」她環住皇帝的腰為他繫上腰帶,並不服氣,他怎麼不訓斥謝清咄咄逼人!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朕知你心裡並不服氣。」皇帝拆穿。
「臣妾都要去幽州了,皇上還是少訓斥幾句吧。」於心然嘟囔道,系完之後環住了皇帝並不鬆手,額頭抵住在堅實胸膛上。層出不窮的陰謀已經令她覺得萬分疲憊,身後也再無倚靠,唯剩孤寂與彷徨。可她今夜不願皇帝去謝清寢宮。
皇帝站著不動,許久才伸手撫了撫她的發,「你為別人而心傷,還要來朕懷裡尋求安慰?」冰冷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無奈。
他的懷抱從來不屬於她,於心然瞬間將自己抽離,他是謝清的,每每想到這一點她便愈加失落。
「朕去趟清漪殿,一會兒就回來,你別回芙蓉軒。」皇帝輕推開她往外走。
一會兒就回來?皇帝是高估了他自己的定力?還是低估了謝清勾人的手段?怕是整夜都回不來了。
於心然平復心虛走出浴房,外室燈火通明,銅鶴頸燈照亮了殿中精緻擺設,正要傳宮人進殿伺候她沐浴,牆邊的一抹紅色瞬間吸引了全部注意。
竟然是那座刺傷她手的珊瑚擺設,原以為沾了血被皇帝命人丟了,於心然走到牆邊,輕輕撫摸片刻。想起此處從前放置的是皇帝平日翻閱的幾本史書。
謝清還曾在此處打翻油燈嫁禍到她身上。也不知她為何要、瞬間一道靈光在腦中閃現,當日燒掉的可不止是史書,還有彈劾徐雁秋的摺子。
謝清這人從來不做多餘的事,說多餘的話,她的一言一行皆為她的野心服務。何故要推翻油燈?那般謹慎之人,定不會是失手,而是有意為之!至於目的
在知道一喜背叛自己之初,她懷疑過一喜做那些事是受謝清指使,後又推翻了猜想。此刻這火燒摺子之事,是最好的證據。
謝清派人殺一喜,或許也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這般想通之後,她迫不及待地要再見徐雁秋一面問個清楚。妹妹再如何脆弱,也不可能因為他而自盡。他們兄妹二人定對她有所隱瞞!
袖下的雙手微微顫抖,努力沉住氣轉身往殿外走。
「娘娘,皇上命你今夜宿在靈兮殿。」大太監見貴妃神色異常地走出來,小跑幾步勸阻道。
「本宮去去就回。」於心然快步往外走。
夜裡的冷風吹得她無比清醒,她要去找禁軍統領劉衛,此刻只有他能帶她出宮去!
劉衛這幾夜親自在芙蓉軒門口當值,只圖個心理安慰,此刻正抱著大刀靠在芙蓉軒大門上仰望星空,自他上任以來,大事小事可真不少,甚至還有人行刺皇帝,也不知道這表面風光的禁軍統領他能做到幾時!
「貴妃娘娘?」
於心然自靈兮殿匆匆趕來,下了轎輦,把劉衛給驚著了。
「一喜被徐雁秋帶走了,本宮要你的令牌出宮捉人。」
劉衛一聽又出事了,「徐大人膽敢帶走貴妃的貼身婢女?何須勞煩娘娘,奴才親自去趟徐府!」
「本宮親自去。」於心然朝著他伸手,再次討要令牌,態度很是堅決,「否則,本宮就稟告皇上,說你擅離職守,放賊人進芙蓉軒。」
「娘娘饒命!」劉衛哪裡想到貴妃會威脅他,「可是夜已經深了,奴才若帶貴妃娘娘私自出宮、還是回稟皇上一聲」
皇帝此刻正在溫柔鄉裡!哪裡還能管得住她!於心然迫切地要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