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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說,李陵都是一個悲情的英雄,降過一次,不得已,因為李陵也是人,也有人的真實的情感的弱點。但既已經降了,就絕對不能再降第二次,哪怕再有理由、甚至,哪怕能為自己博來名聲——這是李陵對自己的尊重。我理解他,誰恨自己都不如自己恨自己厲害,人生天地間,遇事可能要低頭,但絕對不能侮辱自己。
我心裡也悲哀起來,什麼樣的命運是我們能選擇的?我們的命運,有時,竟是別人選擇和掌握的。
君聞書又嘆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隔著門,各自望著窗外,發起呆來。
雖入了秋,外面的樹葉兒仍是濃綠,細雨落下來,樹枝在雨絲中顫,偶爾,有黃葉子飄飄忽忽的隨著風蕩下來,倒顯得十分的靜。我正瞧著,卻聽君聞書低低的說:“你看,那片葉子落了。梧桐葉落而天下知秋,一切,便要開始了吧”。
君聞書似有心事,我側了頭看著他,他卻依然凝視著窗外:“若有一日,你覺得我不是人,也希望,你能像今日這般,說我。”
青色的身影、不動的面龐,風從視窗進來,悄悄的亂了他幾絲頭髮,君聞書身上有一種不可抑制的孤獨正散發開來。他有心事!
“少爺?”
“人是不可選擇的,如真能選擇,我還是寧願只讀讀書。”君聞書隻手放在桌上,指上夾著筆,“你聰明,有些事,終究有一日,你會知道的。那便再說吧。”
“少爺怎麼說起這些來了?接布店不是很上手嗎?還說這些?”
君聞書抬頭笑笑,並沒有說話。書房裡,一片寂靜,他和我。外面,細雨裹了風,樹枝在輕輕的搖。靜,連結成一片。
“少爺,”侍槐突然溼漉漉的從外面進來,“楊府來人說,聽荷怕是……不行了,想讓司杏過去說說話。”
我驚了起來,聽荷不行了?怎麼可能?君聞書坐著不動,面上卻變了顏色,一臉的狐疑。
我心裡也在轉,是不是楊騁風的花招?聽荷一向沒聽說有什麼病,怎麼不行了?
君聞書頭歪向我,我便說:“侍槐,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侍槐搖搖頭,“我也不知,來人就在外面,少爺,要不,喚進來問問?”
君聞書瞧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侍槐出去,不大會兒,便領了個人進來。
“見過君少爺!”來人行了個跪禮,我一瞧,還是上次那小廝。
“起來吧。你說聽荷要……怎麼了?”
“回君少爺,上頭的說,聽荷姑娘產後身子不好,怕是保不住了,想見見司杏姑娘。上頭還說,如果司杏姑娘還有情分,就過去看一下。”
我的頭嗡了一下,產後身子不好?那個磨和樂,原來是聽荷說,她有孕了?她才多大?聽荷、引蘭和我其實都是同年,生日有大小,我是春天生的,引蘭是秋天生的,聽荷是冬月生的,十五歲的聽荷,當媽媽了?身子不好,要保不住了?
我晃了兩下,二孃終究沒死在我眼前,現在,要死在我眼前的,是聽荷。
君聞書看著我,並不言語,只對來的小廝說,“有勞你,煩你跟了侍槐去廂房候著,去或不去,一會兒給你信兒。”
“少爺?”
“你想去?”
“少爺,那是聽荷,是咱府裡出去的聽荷。”
“會是真的麼?”
我也懷疑,楊騁風的詭計多,也許竟是假的?不過,他這麼做,理由是什麼?我再一想,“少爺,不會,別說我就是一個丫環,沒什麼可值得留的。即便真是留,我也不留。”君聞書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他上次說的非君家即楊家的東西?楊騁風真的是在耍花招嗎?那上次為什麼要送我回來?直接擄走不更便當?——再說,我從來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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