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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重鏡已經走進了,微微頷首,聲音溫潤:「鐵姑娘。」
鐵海棠目瞪口呆看著他,視線瞥到小姑娘一邊捂嘴偷笑一邊朝她點點頭,示意就是他。
鐵海棠:「……」
鐵海棠渾身一僵,艱難去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鐵海棠生前是因被男人糟蹋,卻受盡辱罵說她故意勾引男人,不得已嫁給侮辱她的男人,被虐待至死。
而她死後屍骨也不得安葬,只扔在荒郊野嶺的一棵槐樹下,成為孤魂野鬼飄蕩在下飲川十年。
後來屍骨被安葬後,鐵海棠終於想要入輪迴,忘卻此生,但還未來得及離開,那虐殺她的男人卻帶著人想要挖出她的屍骨。
鐵海棠呆呆看著自己被好好安葬的棺材被人硬生生撬開,終於徹底失控,靠著那能讓他入輪迴的機緣硬生生化為厲鬼將那個男人其挫骨揚灰,連魂魄都撕成一片一片永不得超生。
自那之後,鐵海棠便再也不顧忌所有人的目光,放縱不羈到了極點,誰敢置喙半句她索性將那人魂魄揉碎來種黃泉花,吸納那些陰氣來修鬼道。
今日也是如此,她一身單薄紫衣,衣衫半解,裸露在外的肌膚如雪似的,大馬金刀翹著腿搭在小案上的姿勢,更是狂放到了極點。
小案上放置著枯萎的黃泉花,以及那把怎麼看都不和女子更配的巨大流星鐵錘。
鐵海棠脖子僵硬地一一掃過,最後視線落在相重鏡安安靜靜看過來的眼睛裡。
她鬼瞳倏地一縮。
那雙眼睛,和六十年前一樣,一樣的漂亮溫柔。
鐵海棠猛地將腿從桌子上放下來,手足無措地去攏自己身上的衣物,妄圖在救命恩人手上留個好印象,但她平日裡放縱慣了,再怎麼攏,該露的地方還是遮不住。
鐵海棠差點急哭了。
相重鏡奇怪地看著她。
「鐵姑娘?」相重鏡說明來意,「今日前來叨擾,是有事想請你幫忙,不知……」
相重鏡還沒寒暄完,鐵海棠突然尖叫一聲,滿臉通紅地從座椅上跳下來,抖著聲音急匆匆道:「劍尊稍候!」
說罷,捂住臉哭著跑了。
相重鏡:「???」
顧從絮:「???」
相重鏡滿臉懵,問顧從絮:「她剛才叫我什麼?」
顧從絮:「……」
顧從絮面無表情:「你好像被認出來了。」
相重鏡吃了一驚,扯了扯衣袖:「我這都能被認出來?!不應該啊,你剛才不都看直了眼嗎?」
顧從絮惱羞成怒:「我哪有?!」
一旁帶他進來的白衣女子古怪地看著相重鏡,見他懵懵的,唇角抽動地為他解答。
「劍尊的偽裝的確完美,但男女身上的陰陽之氣不同,鬼修的鬼瞳若是修煉到一定修為,是可以瞧出來分別。」
大概知曉此人是鐵海棠的救命恩人,白衣女子難得沒有毒舌罵人,一改方才的態度,恭敬道:「劍尊雖然神魂不全,但氣息依然能看出來。」
相重鏡:「……」
六十年前相重鏡雖然經常見鬼,但對這種事卻是一竅不通的,聞言有些尷尬地悶咳了一聲。
見被拆穿,相重鏡也沒再掩飾,耳飾中的幽火鑽了出來,火焰落在龍鱗幻化而成的衣衫上,彷彿火紋刺繡般安靜著不動了。
被幽火包裹,相重鏡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一個相重鏡瞧不見的鬼魂飄然到白衣女子身邊,附耳輕聲說了句什麼,女子輕輕點頭。
「劍尊,我家姐姐有事要失陪片刻,您隨我到待客廳堂坐一坐等候吧。」
相重鏡挑眉,不知道這種四處都是骷髏堪比黃泉路的小世界竟然還有待客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