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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笑道,「所以,那是齊哥哥的點心,對不對?」
「對,」容齊輕輕揚起唇角,「我那時候彈的琴真的很糟糕,對吧?」
在宮中,他年紀最小,入學最晚,又不受父皇喜歡,教琴的先生對他沒什麼耐心,課後也沒有人可以請教。
但他卻很喜歡琴聲悅耳,第一次聽到便覺得喜歡。
皇子居住的地方挨在一起,他不能在自己的院子裡彈琴,聲音回傳到隔壁,引來斥責,只能帶著琴,找一個偏僻安靜的地方練習。
「嗯……」秦漫託著腮認真的想了想,「其實吧,還好,比我也就差一點點……但我吃了你的東西,總不能白吃,總得有點表示才行嘛。」
容齊無聲的笑了笑,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那時候,我其實很高興,特別高興。」
他從小沒有一個朋友,沒有能說話的人,連母親都很難見到,整個皇宮,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孤獨寂寞,空洞的讓人害怕。
直到那天,漫兒出現,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美好的禮物,讓他歡喜得近乎惶恐,難以置信。
那時候,他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她則冷宮中的宮女,他會在結束課業的午後,去那個臨近冷宮的湖邊,而她則從冷宮爬牆出來。
她聽他將每日師父上課的內容講給她聽,然後侃侃談出自己的想法,聊天,講講外面的事,而對他來說,有她作伴的這段時光,是他每日生活的唯一期待。
那個時候,他沒有想過,他能夠有這樣的幸運和她相伴一生。
那段寧靜而美好的日子,過得特別的快。
他們一轉眼就長大,關係越來越親密。
他的兄長們,突然開始一個個的莫名橫死,而父皇也得了重病,不久於人世。
他從一個被冷落的皇子,一下子成為了西啟唯一的繼承人。
同他唯一的交集,不過是欺負他為樂的兄長,和每年宮中宴會遙遙一面的父皇,他們的逝去,他那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感傷。
甚至相反,他驚喜於突然其來幸運。
一切似乎在變好。
他以為只要登基上皇位,便能成主宰自己的命運,擁有保護她的力量,也終於有了向她告白的底氣。
所以,在那個時候,他向她求親了。
「齊哥哥,」秦漫也正在這個時候開口,她低下頭,將臉貼在他的手邊,「在你要登上皇位的時候,其實,我有擔心過的,你的身份變得不一樣了。所以,當你說想要娶我,想讓我成為你的妻子,我真的……特別的開心。」
她當然不是不相信他,認為他會變心愛上別人。
但帝王,是不一樣的,對於那個位置來說,需要考慮的太多,不能感情用事。
「不會的。」容齊低聲喃語。
他動了動手指,輕柔撫過她的眉眼。
在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註定活不過二十四歲,如果不是想要娶她,想要保護她,皇位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那時候,我是不是特別的美?」秦漫支起身來,帶著幾分得意的問道,「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呀,齊哥哥?」
「是很美,」容齊笑著輕輕點點頭,眉宇舒展一如舊時的清雋,說著過去重複過無數次的話,依然如過去的每一次情誼真切,「漫兒在齊哥哥心裡,一直都是最美的。」
他還記得那天她的衣衫的樣式,輕飄的腰帶上纏枝的繡紋,髮鬢上清甜的香氣,
還記得她雪白雙頰上泛起羞澀的紅暈,秀頸微垂優雅的弧度,紅唇微抿著可愛的翹起。
她的眼睛忽閃著,一會兒看向他,一會兒又看向別處,
閉上眼睛,害羞卻又大膽的迎和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