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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更怪我自己,更怪這個國。」
謝平川的聲音更啞了,「如果我早早和他說清利害,他又怎會枉顧軍令?如果這個國家能夠再強盛點,又何需老少婦孺上戰場?」
可他再責怪,有些事情也回不去了,他怪自己,可他得活著,得繼續守著這個地方,用生命保護這裡的百姓。他怪這個國,可這也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他生於大漢,忠於大漢,一生都會為大漢的繁榮安定奔前走後,只希望來日他的國能夠再強盛點,不會讓遊子無家可歸,不會讓白髮人送黑髮人。
謝平川說完這句後遲遲沒再說話,直到起身要走的時候,他才看著趙錦繡說道:「夜深了,瑤瑤,去睡吧。阿南那……」他停頓一會,才繼續說道,「你也不要太責怪他。」
「他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提燈過來的丫鬟。
丫鬟面生,顯然不是內院的人,見她翹首張望的模樣,謝平川只一下便猜到她是誰喊來的了。
那個孩子啊……
謝平川心中長嘆一聲,他搖了搖頭,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在丫鬟戰戰兢兢地請安中離開了。
走進屋中才發現燕氏睡得並不安穩。
這六年,她其實也沒有真的踏踏實實地睡過一覺。
頭幾年,她一宿一宿睡不著,即使好不容易睡下,醒來也還是哭,有那麼一陣子,她就跟瘋了似的,看到和春行容貌相似的阿南,她會哭笑著跑過去,抱著人絮絮叨叨說話,可當發現那人是阿南時,她又開始尖叫去踢打。
這樣的結果是燕氏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阿南如今變成這副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模樣,也是擔心燕氏再像從前那樣發瘋。
直到小回長大了,有春行小時候的樣子了,燕氏的病情才好了許多,這些年只要阿南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看著和從前也沒什麼兩樣。
可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念阿南嗎?
怎麼可能呢?
都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她怎麼可能不念著?謝平川坐在床邊聽著昏睡的燕氏一聲聲呢喃著「阿南別怕」,心裡便是一陣發苦,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抬起滿是傷痕的手輕輕撫著燕氏的頭,即使在她可以平靜的睡去時也沒有收回。
明初坐在門前的石階上,她其實已經困得有些犯迷糊了,眼睛一直忍不住想合起來,卻還是死死撐著不肯讓自己睡過去。從趙錦繡離開後,她就一直坐在這,派出去的人說找不到郡主去了哪裡,她自己又不敢貿然離開怕跟主子錯開,只能在院子裡等著。
夜裡的風有些大,她還穿著午間的那身衣裳,有些冷,倒也讓她的神智變得清醒了許多。她搓了搓有些起雞皮疙瘩的胳膊,正想起身去裡面找件外衣披著的時候,就看到失魂落魄被丫鬟攙扶進來的趙錦繡。
「主子?!」
明初驚訝出聲,見趙錦繡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只低著頭像是被人提著線的木偶朝她這邊走來,她忙跑過去扶住她的胳膊,又擰眉問一路護送她而來的丫鬟,「怎麼回事?」
趙家的丫鬟,又是趙錦繡的大丫鬟,氣派本就非常人能比。
此時擰眉沉聲,讓小丫鬟立刻就變了臉,她哪裡知曉發生了什麼,不禁倒退一步,顫顫巍巍答道:「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找到郡主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明初還要發問,胳膊卻被人握住。
是趙錦繡,她低著眉,語氣疲憊,聲音低啞,「沒事,我歇息一會就好了。」說著就自顧自拂開明初的攙扶往裡走。
「主子!」
明初哪敢讓她自己一個人走,也顧不得去問那個丫鬟,隨手把人打發了就追過去,她扶住趙錦繡的胳膊,有心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