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城市邊緣化的孩子,比生在那些電視裡希望工程扎堆的偏遠山區還要不幸。人家有自由和淳樸,有青山綠水,可是他什麼都沒有。
他胡思亂想了一路,晚上是不是應該去賈姑姑那報個喜?將來王家夫婦就是他的親父母,就算王樹民那個白眼狼遠在邊疆指望不上,他們還是有他的。他伸手去掏自己兜裡的鑰匙,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自家門的門把手上,卻不想,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謝一心裡漏跳了一拍,謝守拙喝多了的時候,通常會忘了把門關上,他捏著通知書,聽見屋裡有悉悉索索的人聲,腳步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謝一皺皺眉,趴在門口側耳聽了一會,那聲音好像有些不對勁,還不是一個人,有女人低低的笑聲夾雜在其中,很低,聽不大清楚,可是卻能感覺出,裡面那麼一股子讓人不舒服的輕浮意味。
謝一輕手輕腳地把書包放在門口,往半掩著的謝守拙的房間走去,走了沒兩步,腳底下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他低頭一看,臉色立刻青了。纏住他的腳的東西,是一件桃紅色的女式吊帶衫,旁邊還有一條熱褲,最後連內衣都遺落在了主臥門口。
門縫裡傳出讓他頭皮發麻的淫聲媚語,屋子裡飄著一股淡淡的酒氣,謝一立刻明白了裡面是什麼情況,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轟”地一聲,就湧上腦子裡了,額角一根暴露出來的青筋跳著,指甲狠狠地掐進了肉裡。他甚至無意識地把牙咬得直響,秀氣的面容扭曲起來。
謝守拙,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是我媽的屋子啊!
謝一猛地抬起腳,狠狠地把主臥的門踹開,木頭門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慘叫又彈回來,露著白花花的身體的赤 裸女人尖聲嚷嚷起來,謝守拙的眼睛像是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一樣:“找死你……”
他那不堪入耳的話,在意識到了踢門的人是誰之後,突然全部卡在了嗓子裡,父子兩個人像極了的眼睛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對視著,在不明狀況的女人的叫罵中。謝一覺得,自己方才湧上頭的血氣正迅速地退下去,全身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一樣的冷,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是今天?
為什麼在這個,他自己覺得已經可以告慰母親在天之靈的時候,撞見這麼骯髒噁心的一幕。謝守拙這個垃圾在媽媽的房間裡幹了什麼?把一個血髓都爛透了的髒女人帶到了自己媽媽的床上!
謝一死死地盯著謝守拙,突然就笑起來。他臉色有些泛青,尖削的下巴落在門打出來的陰影裡,精緻的桃花眼大大的睜著,眼角沒有半分笑紋,嘴角卻提了起來,那笑容竟然有幾分詭異,女人忍不住把身體往裡縮了縮,拉過被子儘可能地裹住自己。
謝守拙這才回過神來,眯起眼睛看著自己這一向逆來順受、綿羊一樣的兒子:“你作死麼?想幹什麼?皮緊了……”
謝一深深地吸了口氣,打斷了他的話:“謝守拙。”他說,儘管有很多年不願意叫這個男人“爸”,但是也從未這樣帶著十二分的陌生和敵意直呼他的名字。
謝守拙愣了一下,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你叫我什麼?反了你了!”
謝一冷笑一聲,撿起地上的衣服,劈頭蓋臉地衝那對狗男女扔過去,然後轉身,從客廳裡把身份證和戶口本里有自己的那一頁拉出來:“謝守拙,就算你是個畜生,在人間這麼多年了,也應該聽得懂人話。”
他的聲音冷靜得嚇人,也冷漠得嚇人,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謝守拙忽然有點恐懼起來,這個向來溫和到有些軟弱的少年,好像突然之間就變得讓他認不出來了。謝一推開自己的臥室門,動作極快地把自己攢下來的存摺、年幼時候的相簿都拿出來,一字一頓地說:“那你挺好了,我已經成年了,從今天起,我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你再說一遍?!”謝守拙沒來得及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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