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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落筆,不動聲色地在年齡一格里寫上「二十一」,在身長一欄裡寫上「五尺四寸七」,然後輕應了一聲示意她往下說。
「屍身肉色黃紫,微變,按這季節氣候算,應該是死了四天到五天。」
蕭瑾瑜記下了一個「四」。
三天前的清早才打過照面,到現在他最多隻能死了四天。
「淺刀傷二十三處,鞭痕三十五處,指甲抓痕十七處,掐痕九處,新舊不一,最舊的大約是三月前,最新的應該在幾天前,都沒傷及要害,不致命,還有很多細碎的擦傷,沒有中毒跡象。」
蕭瑾瑜輕鎖眉頭,薛越從沒提過,他居然也沒看得出來。
「死者被害前應該剛吃過飯,要麼就是正吃飯的時候被害的,他胃裡有不少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食物,能辨認出來的有米飯,雞肉,魚肉,花菇,鮮筍,還有酒。」
蕭瑾瑜停筆,抬頭看她,「胃?」
楚楚很認真地往自己身上指著畫了個圈,「就是這兒,裡面。」
蕭瑾瑜已經一連半個月沒工夫好好吃飯了,他這會兒很清楚自己的胃在哪兒,「對,在裡面,所以……你怎麼知道他胃裡有什麼?」
這人看著挺有學問的,怎麼這麼簡單明顯的事兒還鬧不清楚啊,「這還不容易嘛,剖開看看不就知道啦!」
剖開?!
她剖了薛越?!
蕭瑾瑜一陣頭暈頭痛,臉色煞白,「你把他……剖開了?」
楚楚再不懂察言觀色也能看出危機感來了,於是趕在蕭瑾瑜開口前,一臉委屈地望著他道,「是你同意怎麼驗都行的嘛。」
蕭瑾瑜的臉色由白轉陰,那眼神像是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似的。
這人平平靜靜的時候挺好看的,一換上這副神情還真是嚇人,楚楚默默往後撤了一小步,離他稍微遠了那麼一點點,「還……往下說嗎?」
蕭瑾瑜重新提筆,聲音微啞,像是從喉嚨口硬擠出來的,「說。」
剖都剖了,不讓她說清楚的話不就白剖了嗎!
楚楚舔舔嘴唇,繼續,「屍身□,周身散發麝香味,□硬舉,外皮上有殘餘,內道里有留滯……」
蕭瑾瑜筆鋒一頓,內道?
她還剖了什麼?!
「……很像是做過死的,但剃光鬚髮後發現死者頭頂百會穴有一枚長三寸的鐵釘沒入,判定不了哪個在前哪個在後,只能說死因肯定是這兩個裡頭的一個。」
蕭瑾瑜從差點兒抓狂驀地轉到愕然,又聽楚楚道,「而且……這具屍體上的麝香味和我早晨在刑部裡看的那具是一樣的,很可能是死前吃了一樣的房藥,還吃了不少。」
房藥?
據他了解,薛越從來都是躲著女人走的,在這方面的清心寡慾程度連京城幾大寺廟的住持都甘拜下風。
什麼人能讓他吃房藥,還吃很多?
看著蕭瑾瑜停在那兒皺著眉頭好一會兒沒動靜,也沒把她剛才說的幾句往屍單上寫,楚楚以為他是不信她的話,小嘴一撅,一步上前伸手解開了那個擱在書案上的小包袱,「我沒唬你,我都有證據的。」
楚楚說著從小包袱裡掏出幾個明顯包裹著什麼的手絹,小心翼翼地在蕭瑾瑜面前一個個展開。
「這些是在他胃裡找到的,你看,這是米粒,這是雞肉,魚肉,魚皮,花菇,鮮筍,都沒嚼碎就嚥下去啦,這人肯定吃得特別著急……」說著還拿手在上面朝蕭瑾瑜扇了扇風,「你聞見了吧,這裡面酒味可重了!」
蕭瑾瑜眉頭輕蹙,臉色微青。
「這個是在他大腿內側和□外皮上擦下來的,這個是在內道里取出來的……」
蕭瑾瑜臉色又青了一層。
「這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