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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而落的雪落在她的發間,「世子。」
她的語氣疏離有禮,並無攀談的意願,只說了這麼一句以後,就準備抬步從他身邊經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沈初姒身上的香味隨之朝著謝容珏掀來,他並未握傘的手指縮了一下,然後走到沈初姒的面前。
被擋住了去路,沈初姒輕蹙眉頭,抬眼看著自己面前的人,謝容珏長身玉立,身後是盛京晚間飄落的雪。
他原本眼眉生得風流昳麗,現在站在雪景之中,卻又多了幾分冷清的意味。
「在這裡遇到世子,並非是我有意為之。」沈初姒頓了頓,「和離已有月餘,我們現在,應當沒有什麼好說的吧?」
謝容珏抬手將傘靠近了一點兒,「……是我在等殿下。」
他垂著眼睫看她,頓了片刻後才接著開口:「雍和十六年初,立儲當日,我與殿下是不是曾經在宮閨之中見過?」
過去的那點兒事重新又被提起,偏偏又是被他道破,她承認自己當時天真太過,承認自己因那時的其心昭昭而起了痴心妄想的心思。
佛寺之中的主持說她身上有業債難消,解她數年困頓。
她後來想過很多次,都當知曉這所謂的數年困頓,是因當年情動而起的一廂情願。
偏偏現在重新又被他提起。
「即便是見過又如何,」沈初姒輕聲開口,「世子從前在盛京城風流之名在外,想來欠下的風流債也不在少數,隨手為之一件的小事不放在心上也是尋常。既是我一廂情願,因果在我,世子又何必在意從前種種。」
朔風不渡,別來晚雪,她的眼睫上沾著一點兒消融的雪。
瞳仁還是如同從前一般清澈,甚至就連那點兒執拗和坦蕩都是一如既往。
謝容珏握著傘的指節略微發白,剛剛見到她和林霽站在一起之時,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今日在金鑾殿之中,自己與林霽對視而過的視線。
林霽的聲名從來都是風光霽月,相比於自己的聲名,可謂是讚譽加身。
那位大理寺少卿到底在想什麼,只一眼,他就明白,從前林霽就從未管過別人的家事,沈初姒初次來別院之時,他那時見到她和林霽站在一起,也只覺得沈初姒心有所屬也好,也免得日後多生事端。
可是現在——
沈初姒說完這些話,也沒有什麼再走下去的意思,轉身準備往院門方向走去,剛剛她恍神之際,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距離。
剛剛來時走出的一點兒痕跡,已經被薄薄的一層新雪覆蓋。
天上仍在下雪,謝容珏走上前去,抬手將自己手中的傘遞給她。
沈初姒看了看他遞過來的傘,卻沒有接,「不必了,多謝世子好意。」
她話音未落,那柄竹傘就已經到了她的懷中,他的手指擦過自己的手背,相比於她時常冰涼的手,被他擦過的肌膚瞬間多了一點兒灼熱的氣息。
沈初姒拿著傘,然後看到謝容珏站在自己面前,耳側墜著的那顆珠子輕微的晃動。
「殿下最好收下,」謝容珏垂著眼,「若是不收……」
他頓了下,「殿下應當也不想我一路送殿下回去吧。」
沈初姒抬眼看著他,他說這話的時候,實在是又像極從前那個頑劣的少年郎。
林霽掀開馬車上的帳幔看了看外面,只看到剛剛雪停不久的盛京城,又開始下起晚雪。
他顧慮到車廂之中還有長輩,怕林太傅受了風,很快就將帳幔放下。
林太傅看出林霽似乎是有心事,笑眯眯地開口道:「九公主怕是沒有應允吧?」
「祖父,」林霽並未詫異林太傅看出來,只是嘆了一口氣承認,「是的。」
「你這孩子從小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