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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現在,應當是並不想遇上殿下的。
白蘞心想。
殿下生來備受偏愛,對待別人也是這樣,而世子和殿下卻又截然不同,背道相馳,大抵就是因此,這兩人並不適合。
所以才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只是現在為什麼又不走,而是一直停在原地,白蘞卻想不明白。
馬車之中,謝容珏看著沈初姒此時俯身餵著幼貓,淡黃色的光暈照在她的身上,柔順似錦緞般的發傾瀉而下,即便是身姿孱弱,也依然脊背挺直。
大概是先帝將她教養得極好,所以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也未見這位殿下喪失憫弱之心。
他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到底為什麼要在宮闕之中攔住沈初姒。
其實,他起先確實不想打擾到沈初姒和林霽,所以他只是視線掠過他們二人,連腳下都未停留片刻。
既然是和離,那麼往後自然也當是並無關聯。
無論這位殿下想另嫁何人,往後都當和他沒有關係。
只是他在前往乾清殿之時,想到了今日,是聖上賓天的日子,而今日崔繡瑩在鎮國公府中所說的話,又分明是在沈初姒的心口撒鹽。
其實謝容珏很少考慮到別人的想法,往日裡即便是花娘在他面前哭得再如何傷心,他也從未動過一絲惻隱之心,可是那時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應當說些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折返回宮門的必經之處。
所幸這位殿下到底也並未如何,對待他的態度溫和而疏離。
謝容珏此時一手挑開簾幔,另一隻手在窗邊撐著自己的臉側,一直看著沈初姒抬手將那隻幼貓抱入懷中,手指摩挲了下自己的臉側,才放下帳幔。
白蘞聽到謝容珏不含情緒的聲音,「回府吧。」
鎮國公府此時燈火不盛,聖上賓天,京中的世家大族這幾日都不得張揚行事,以往熱鬧的府前現在只空落落掛了兩盞素燈。
崔繡瑩在自己的房中走來走去,面色說不上是好,末了才問坐在一旁的鎮國公謝玄道:「這聖上才剛剛賓天,九公主就與容珏和離,這日後,少不得說鎮國公府趨炎附勢,見公主失勢就當即和離了去。」
崔繡瑩憂心忡忡,飲了一口熱茶勉強紓解心神,「旁的倒也無妨,就算是有些嘴碎的人也不掀不起什麼大浪。只是日後為容珏說親,選些對他日後入仕有裨益的親家,有些人會思慮到此事,多少會有些隱患在。」
「等到喪期這三月過去,」謝玄只嗤笑了聲,「哪裡還有人記得這位落魄公主,天下換了新主,只怕現在巴結太子還來不及,現下和離雖說是倉促了些,但是此事也是必然,容珏遲早要娶家世顯赫的貴女,哪裡願意做平妻的,所以這和離早些晚些都沒有什麼所謂,即便是有人說鎮國公府趨炎附勢,又有何人敢在我面前嚼舌?」
「話都是這般說,」崔繡瑩想了想,「怕只怕太子對九公主還有些情誼在,畢竟他們也是從小同在宮中長大的。雖說這世家輕易動不得,但是若是在容珏的仕途上找些絆子,又或者是到時候指婚給個出身低微的官家女,可就實在……」
謝玄打斷她的話:「為君者哪有什麼婦人之仁,皇室之中又哪有什麼情誼所在?母族落魄的公主不過是空有個公主名號,現在宮中上下就只有這麼一位,日後送去和親都未可知,亦不會引起世家動盪,我可是聽說了,西羌新換了個小闕王,早就有了和親的心思,新君恐怕還得感謝我們,現在就多了這麼一個現成的人選。」
他說著,頓了頓,「更何況,和離,難道不是九公主自己所提?」
……
謝容珏並未前往之前的書房,他原本在府邸門口頓了頓步,思忖了片刻,然後就抬步前往東側——
府中東側並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