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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抄寫佛經的時候, 這些佛經經典她都熟諳於心,況且她向來記憶極好,現在即便是沒有拓本在前,她也能記得分毫不差。
耳畔是纏綿的聲音,謝容珏向來覺得自己從來不會為情動所囿,從前在風月場中,即便是耳邊是靡靡之聲,美色在前,他也從來都沒有半分情動。
可是現在在他面前的人,卻是沈初姒。
他在床榻之上悶悶地笑了兩聲,隨後看著沈初姒。
「我想聽……」他低聲,「殿下叫我的名字。」
沈初姒原本已經將他腰上的玉扣解開,聽到他說起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對上他的視線。
不遠處是晃動的燈盞,她錯開視線,重新垂下眼瞼,「那就《大藏經》吧。」
謝容珏身形清瘦,但是沈初姒褪去他的衣衫的時候,卻看到他的腰腹緊實,線條清晰,肩頸處是極為漂亮的弧度,並不似看上去那般清瘦。
膚色很白,和他褪去的絳紅色的衣衫,還有肩上洇出的血跡形成鮮明的差別。
沈初姒的手指從他的腰上撫過,認真地看著他身上的傷口。
因著靠得很近,謝容珏甚至能感覺到她很輕的呼吸拂過自己的胸腔,他其實一直都很自持,但是即便是現在,他在心中默唸著從前所讀的聖賢書,還是覺得……
實在是太過折磨了些。
連帶著身上的傷口,都並不是這麼難以忍受的了。
他剛剛自己獨自拔出箭簇的時候很是果斷,所以連帶著肩頭上洇紅一片,現在還在往外滲著血。
謝容珏之前其實也沒想到自己身上的傷勢這樣嚴重,察覺以後,愣怔了片刻,然後突然矇住沈初姒的雙眼。
「算了,我自己處理。」他的聲音還帶著笑意,似是想讓她安心,「放心,殿下沒有平安回到盛京之前,我不會死的。」
他的手指都不似之前那般溫熱,沈初姒將他的手從自己的眼前拿開。
「謝容珏。」她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卻又執拗,「其實此行兇險,稍有不慎就是難逃一死,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與我的交情並不值得你以命相搏,我並不是見不得一點血光的嬌雀,現在——」
「不,」謝容珏回她,「……值得。」
即便是重傷成這般模樣,其實要說起來,他此時的眼眉也還是帶著三分風流氣。
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別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陡然生出一種錯覺。
沈初姒手上的帕子略微頓了一下,她沒有再回,謝容珏也沒有再阻攔她的意思。
只是他手撐在床榻邊上,就這麼垂著眼睛看著她。
沈初姒起身將燈立在床榻前,照亮了這一隅。
她將帕子用溫水浸濕,隨後在他染著血跡的身上擦拭,她的指尖每碰到一處肌膚,都感覺謝容珏呼吸一滯。
沈初姒低聲念著佛經,卻又覺得好像是無濟於事。
心旌搖動,佛偈難解。
好在夜已經深了,隔壁的房間終於也沒有發出動靜,那樣曖昧的聲音逐漸消散,只剩下窗外的幾隻雀鳥還在低低叫喚,偶爾驚動枝椏。
除此以外,就是闃寂無聲。
半明半昧的燭火照在沈初姒的身上,柔順的長髮垂在身側,在燈下散著淡淡的光暈,她半蹲著身子在床榻邊,為謝容珏處理著傷口。
其實這麼久過去,有些血跡早就已經乾涸結節。
沈初姒只能將身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其他也做不了什麼了,畢竟現在她身上並無藥粉,也不能幫他上藥。
她輕聲嘆了一口氣,起身之際,卻發現自己剛剛垂下的一綹頭髮,此時正在謝容珏的指間。
她的發色似濃稠的新墨,而他的指節白皙,落在一處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