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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謝逸想躲過去的,當日在程府便想躲過邀約。但長孫衝與長樂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給,今日來了紫雲樓,想躲是肯定躲不過了。
偏生長孫衝拿出了一副王獻之的真跡,雖說異常珍貴,放在後世要是有一副,估計十輩子都能生活無憂了。
但謝逸總覺得,禮物太貴重,恐怕承受不起。
可你不想拿,別人想方設法往你手裡送,有什麼辦法?
長樂公主和杜荷這麼一說,太子李承乾和鄭麗琬都看了過來,眼神中滿是期許。眾目睽睽之下,根本推辭不得。
“如此,在下便獻醜了。”謝逸目光掃了一眼窗外的漫天飛雪,再一回頭,瞧見鄭麗琬身後插著一瓶紅梅。
沉吟片刻輕聲吟道:“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片刻的沉默之後,長樂公主當先拍手道:“好,好詩啊!梅雪相迎,梅雪相比,卻是梅雪同高。不知鄭娘子以為如何?”
鄭麗琬悠悠道:“歷來冬日詩作,或詠梅,或詠雪,總要爭個高下;謝學士一詩梅雪爭,卻也一詩梅雪詠,恰到好處,高明!”
才女論斷,有理有據,眾人心服口服。
不過就此送上王獻之真跡,難免有點……是以有人當即道:“謝學士高才,可否賦詩單詠梅或詠雪呢?”
“這個……”
見謝逸遲疑,眾人的目光都瞧了過來,多有期許。有人期待再出佳作,有人卻希望才子受窘甚至出醜,心態各有不同。
謝逸目光掠過鄭麗琬的絕世姝容,看著點點紅梅,輕聲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這是後世偉人領袖的作品,在諸多詠梅詩詞中,無論文辭與境界更勝一籌,是謝逸最喜愛的佳作,是以下意識便誦讀出來。
眾人聞言,心中又是一震,很多人寫梅花或憾其獨開,或詠其傲雪凌寒,但這幾句在此基礎上,以花喻人,更顯堅毅樂觀,意境大不一樣,層次亦更高遠。
鄭麗琬輕輕誦讀,連連點頭,念及自己處境,頗有激勵之感,尤其是讀到最後一句時,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聽到眾人紛紛驚歎讚許,長孫衝笑道:“如此,王獻之的這幅真跡就歸謝學士所有了,諸位沒有異議吧?”
“沒有,當然沒有,謝學士才華橫溢,無論是文采還是意境都高出一籌,實至名歸。”
“沒錯,早就聽聞謝學士才名,今日一見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
“中秋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致洛陽紙貴,今日的詩作傳開,恐怕長安亦會紙貴吧!”
……
讚譽之聲不絕於耳,對面的鄭麗琬輕觸身旁的梅花,微微頷首;主位上的太子李承乾也輕輕點頭,滿眼笑意,似乎十分滿意。
卻也有人更加期待道:“謝學士,再來一首詠雪詩吧,讓我等好好開開眼界。”
“這……”
長孫衝將王獻之真跡遞到近前,笑道:“逍遙,莫要推辭了,就再露一手吧!”
謝逸略微沉吟,目光從長孫沖和面前這幅絕世真跡掃過後,輕輕點頭。眾人見狀,紛紛屏住呼吸,等待謝逸再出佳作。
“盡道豐年瑞,豐年事若何。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
謝逸話音落地,紫雲樓上再次鴉雀無聲,但情形和前兩次明顯不同。這一回是驚訝,驚訝其風格意境。
詠雪詩全無一雪字,更沒有與雪相關的描述,並非詠雪。但與“雪”又切切相關,其主旨是那樣的直接,那樣的深刻!
瑞雪兆豐年沒錯,可又能怎樣呢?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