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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三十歲上下,一臉頹廢之色,輕搖紙扇閉目休息著。眼皮略微帶著青色,嘴唇微微發白,似乎是久病未愈之人。我向前一步說明來意,他頗為友好地請我進去。
當鋪不大,卻相當陰涼,我不明白他幹嗎不進去,而待在酷熱的屋子外面。
跨過門檻大概十步不到,一人高的金屬柵欄將客人和當鋪夥計阻隔開來‐‐以前的當鋪都是木柵欄,所以有人傳言當鋪是專做典押犯人物品買賣的。其實話不盡然,這麼做只不過是出於自保,同計程車司機駕駛座和反後座之間的柵欄一個道理。
門櫃的左邊有個裡間,不過用白布分隔開來了,想必那就是夥計來往櫃檯和裡面處理公約儲藏貨物的地方。
我想沾點人氣,這鳥房子,待久了讓人憋屈。他告訴我可以叫他劉掌櫃,似乎他很喜歡這個稱呼。
&ldo;我不喜歡人家叫什麼經理啊,什麼西一歐之類的,掌櫃的就叫掌櫃的,我們這一行,傳了百來年了,稱謂變不得。&rdo;劉掌櫃一邊侃侃而談,一邊走進內堂,套了件外套,一來表示尊敬,二來屋子裡面的確很陰涼。
說了幾句客套話,我表明了來意。剛開始他有些不耐煩,說是警察已經問了多次,每次除了讓自己又難過一次外,毫無進展。當我告訴他自己是朋友介紹來的時候,他有些驚訝,並說我一定可以查清楚他兄長‐‐也就是前任掌櫃的死因。
&ldo;我和我哥都是做生意的。也是我父親的遺訓,兩人分別接手了上一代人的當鋪和米鋪。不過兄長的當鋪經營得不好,這玩意兒本來就是靠天吃飯,運氣不好再能幹也不行,平時他也不說什麼,只是兄弟一起喝酒的時候他總是帶著醉意說自己太委屈了‐‐因為我的米鋪生意很好,那是當然了,什麼時候人都要吃飯啊,怎能做得不好?我想父親也是因為考慮到他比我能幹,所以才讓他做家裡比較重視的當鋪生意,結果適得其反。早知道我寧願他放棄這裡,兩兄弟一起開米鋪了,唉。&rdo;劉掌櫃悲慼之色溢於言表,只是唯有長嘆一聲。我問及他哥哥出事前後有無發生什麼異動,他想了想說有的。
劉掌櫃示意我稍等,然後轉到當鋪裡面,不消一會兒便出來了,只是手裡多了一張紙。
劉掌櫃把紙遞給我,我瞧了一眼,是一張契約文書。準確地說是一張當票,當東西的人必須手持這張當票來贖當,而且繳納利息費用。長十幾厘米,紙張厚實,在前頭還有花紋和這個當鋪的牌號、地址,而正下方還有一個紅色的大印和當鋪老闆的簽名,正中間寫著一行草字。
&ldo;破爛黑色錦盒一個,長五寸三分,寬三寸六分,高兩寸。執貼人xx今因急用,將已物當現金七百二十元整。每月三分行息,期限十八個月為滿,過期任鋪變賣,如有鼠咬蟲蛀,物主自甘,此貼為照。&rdo;
&ldo;的確有些奇怪,一個普通的盒子你哥哥居然給了那人七百多元。這個地方經濟並不像那些大城市,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七八百元而已。&rdo;我將當票還給劉掌櫃,他接過去也點了點頭。
&ldo;我那時候不常來當鋪,只是發現哥哥拿了這盒子便欣喜若狂,說是拿到好寶貝了,接著居然將鋪面給我經手,然後獨自一人回家,大門不出。那幾天正好典當贖買當的人多,我一時忙不開手腳,就忘記了此事。後來我身體狀況急轉直下,得了場大病,差點丟了性命,他來看過我一次,但還是像丟了魂魄一般眼神遊離。我那時候自顧不暇,也沒有太重視,結果不料一個月後,居然傳出他暴斃的噩耗,而且他居然……&rdo;劉掌櫃一時語塞,聲音有些哽咽,看來觸及傷心之處,我只好等他稍顯平復,才繼